姜悦兮把手机放进口袋的时候还在想昨天的事。沈墨渊说要带她去挑窗帘，但她更想先把蜜月旅行的行程定下来。
她打开订票软件，翻了翻几个海岛选项，“你说咱们去哪儿？”
沈墨渊正靠在沙发上回消息，听到问话抬头，“你决定。”
“我想去巴厘岛。”她说，“听说那边的日落特别好看。”
“定了。”他直接拿起她的手机操作，“七天六晚，明天出发。”
“啊？”她愣住，“这么急？”
“机票便宜。”他说，“再拖就涨价了。”
她凑过去看屏幕，“你连酒店都订好了？”
“嗯，海边别墅，私密性好。”
她小声嘀咕：“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？”
他没否认，“怕你临时变卦。”
她轻轻踢他小腿，“谁会变卦！”
第二天一早，两人拖着行李到机场。安检完坐下等登机时，姜悦兮忽然觉得有人在看她。
她转头，看见一个穿着浅色长裙的女孩站在不远处，手里拎着登机牌，目光一直停在沈墨渊身上。
那人走近几步，声音很轻：“沈墨渊？”
沈墨渊抬眼，眉头微动，“林悦。”
姜悦兮立刻明白这是谁了。那个高中时期的“白月光”，虽然沈墨渊说过她们只是朋友，可名字还是让她心里咯噔一下。
林悦笑了笑，“真巧，我也去巴厘岛。”
姜悦兮盯着她手里的登机牌，“你跟我们一趟航班？”
“是啊。”林悦语气自然，“我约了朋友度假，提前没查是谁。”
沈墨渊站起身，“走吧，快登机了。”
三人一起上了飞机。姜悦兮和沈墨渊坐在一起，林悦的位置在他们斜后方两排。
刚坐下，姜悦兮就压低声音，“她真是自己来的？”
“应该是。”沈墨渊系好安全带，“别多想。”
“我没多想。”她扭开头，“就是觉得……太巧了。”
飞行途中，空姐送饮料。林悦起身接咖啡时，不小心碰到了前座，热饮洒出一点，滴在沈墨渊袖口。
“对不起！”林悦连忙道歉，“我帮你擦——”
“不用。”沈墨渊抽出纸巾自己处理，“没事。”
姜悦兮默默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包，重新给他擦了一遍。
落地后，酒店派车来接。司机确认信息时，林悦也走了过来。
“你们也是这家酒店？”她惊讶地说，“那我们可以一起走。”
姜悦兮终于忍不住，“你怎么哪儿都跟着？”
林悦表情一僵，“我不是跟着，这是我订的度假村。”
“巧得离谱。”她冷笑。
沈墨渊拉住她的手腕，“别说了。”
车上，三人都没怎么说话。到了酒店办入住，前台微笑递卡。
“沈先生，您预订的是临海独栋别墅，步行五分钟到沙滩。”
“谢谢。”沈墨渊接过房卡。
林悦在旁边听着，忽然开口：“原来你们是情侣？”
姜悦兮皱眉，“现在才看出来？”
“之前听沈墨渊提过有女朋友，但没见过。”林悦笑了笑，“恭喜你们。”
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楼栋，背影看起来挺平静。
姜悦兮进了屋就把行李扔在床上，“她到底想干嘛？”
“可能真就是巧合。”沈墨渊拉开窗帘，“风景不错。”
“你还替她说话？”她坐到沙发上，“她高中就喜欢你，现在突然出现，还跟我们同航班同酒店，你觉得正常？”
“我不否认她对我有过想法。”他直视她，“但我只喜欢你。”
她咬唇，“那你能不能别对她那么客气？她泼你咖啡你也让她走开就行，干嘛自己擦？”
“我不想闹大。”他说，“给她台阶，也给你安心。”
她愣了一下，语气软了些，“我要的是你把她当陌生人。”
“我已经做到了。”他走过来蹲下，握住她的手，“从我牵你手那天起，我的过去就只是过去了。”
她看着他眼睛，慢慢点头。
傍晚他们去沙滩散步。夕阳照在海面上，风吹得裙子轻轻摆动。
姜悦兮心情好了些，靠在他肩上，“明天我们去浮潜吧。”
“好。”
“还要拍合照！发朋友圈！”
“随便你。”
“不准删我照片！”
“不删。”
正说着，远处传来一声喊。
“沈墨渊！”
是林悦。她穿着泳衣外搭一件薄衫，手里拿着相机，“能帮我拍张照片吗？就那边的礁石。”
姜悦兮立刻站直身体。
沈墨渊看了她一眼，对林悦说：“你自己用定时拍。”
“可我想要远景。”林悦坚持，“而且……这相机是你以前送我的，我想留个纪念。”
姜悦兮猛地看向他，“你送过她相机？”
“高三毕业礼物。”他语气平静，“全班每人一份，你是不知道。”
“那你现在能帮我拍一张吗？”林悦望着他，“最后一次请求。”
姜悦兮攥紧他的手臂，“别去。”
沈墨渊沉默几秒，把外套披在她肩上，“你在这儿等我，很快。”
她瞪着他，“你真要去？”
“我不去，她会一直站那儿。”他说，“但我只拍一张，拍完就回来。”
她松开手，转身朝回走，“你爱去去。”
“悦兮。”
她不停步。
沈墨渊追上去拦住她，“看着我。”
她被迫抬头。
“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。”他说，“这一秒，下一秒，以后每一秒都是。我不懂太多浪漫的话，但我知道，没有你，我哪也不想去。”
她眼眶有点热，“那你快点。”
他点头，回头朝林悦走去。
姜悦兮坐在沙滩椅上等着。海浪一波接一波打上来，湿了鞋尖。
十分钟过去，沈墨渊回来了。
“拍完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她说什么？”
“谢谢，再见。”
她盯着他脸，“真的就这些？”
“我还说了一句。”他坐下，把她脚抱起来擦沙子，“我说我女朋友在等我，别耽误时间。”
她嘴角微微翘起，“算你聪明。”
晚上他们在餐厅吃饭。刚坐下，服务生送来一杯果汁。
“谁点的？”姜悦兮问。
“是那位小姐。”服务生指向角落。
林悦独自坐着，举杯示意。
姜悦兮把果汁推远，“我不喝。”
沈墨渊直接叫来服务生，“撤掉，换白水。”
饭吃到一半，手机响了。是林悦发来的消息。
【沈墨渊，我刚整理照片，发现一张旧照。你记得吗？高二运动会，你摔伤膝盖，我扶你去医务室。那天你说了句“有你在真好”。我一直记得。】
他看完直接删了对话框。
姜悦兮手机也收到了转发。
她看着那条文字，手指发紧。
沈墨渊伸手拿过她手机，关屏，放进自己口袋。
“那句话是真的。”他说，“但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。现在我知道了，我喜欢的人，是今天早上赖床让我背下楼的那个，是挑沙发要试八款的笨蛋，是吃鸡腿啃得满脸油还冲我笑的傻姑娘。”
她低头，“可她一直记得你。”
“可我一直看着你。”他拇指擦过她眼角，“别人记多少往事都没用，因为我每天醒来看的都是你。”
她扑进他怀里，闷声说：“那你以后不准再帮她拍照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准单独说话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准收她送的东西！”
“我没收过。”
“那刚才那杯果汁——”
“我又没喝。”
她抬起头，“那你要敢背叛我，我就把你买的婚房租出去，自己搬走！”
“房本写你名。”他说，“钥匙也给你。我人也在你身边，跑不掉的。”
她这才笑了。
第二天一早，他们准备去水上项目。刚出门，遇见林悦从另一栋楼出来。
四目相对，气氛僵住。
林悦先开口：“我退房了。”
姜悦兮意外，“这么快？”
“是啊。”她笑了笑，“本来只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。现在看到了，我也该放下了。”
沈墨渊没说话。
林悦看向姜悦兮，“你很好，他对你很好。比我想象中还要好。所以……祝你们幸福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离开。
姜悦兮站在原地，直到背影消失。
“她真的走了？”
“嗯。”沈墨渊牵起她的手，“走了。”
她松了口气，又有点难过，“其实……她也没做错什么。”
“她是喜欢过我。”他说，“但喜欢不等于拥有。就像你喜欢草莓蛋糕，不代表全世界只能你吃。”
她噗嗤一笑，“你什么时候学会讲道理了？”
“为了哄你。”他低头亲她额头，“走吧，再不去浮潜，船要开了。”
他们赶到码头，工作人员正在检查装备。
姜悦兮戴上潜水镜，突然想起什么，“你说……她会不会偷偷跟踪我们？”
“不会。”沈墨渊帮她调整呼吸管，“她最后一条消息，是给我妈发的辞职信。”
“啊？”
“她是我家公司实习生。”他说，“昨天申请离职，理由是‘个人情感无法平衡工作’。”
姜悦兮睁大眼，“所以她这次来，是专门来——”
“来确认。”他点头，“确认我对别人不动心。”
“那你通过测试了吗？”
“显然。”他勾唇，“不然你现在不会在这儿。”
她推他肩膀，“臭美。”
两人登上船。发动机启动，驶向海域。
阳光洒在海面，波光粼粼。
姜悦兮抓着栏杆，回头望了一眼岸边。
林悦的身影早已不见。
她靠在沈墨渊肩上，“以后我们每年都来这儿。”
“好。”
“不准带别人。”
“这辈子只带你一个人出门。”
船行至深海区，教练开始讲解安全事项。
姜悦兮正听着，忽然感觉口袋震动。
她掏出手机。
是一条未保存号码的短信。
【游戏还没结束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