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悦兮把手机拿回来的时候还在发愣，那条短信像根刺扎在脑子里。沈墨渊走在她旁边，手一直没松开她的腰。
“别管他。”他说，“这种人说多了只会脏耳朵。”
她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“可他到底是谁？为什么说‘游戏才刚开始’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沈墨渊语气很稳，“但不管是谁，敢动你一下，我就让他滚出这座城市。”
她抬头看他，路灯下他的侧脸线条清晰，眼神冷得不像平时那个会偷偷给她剥橘子的人。
第二天一早，她就被电话吵醒。
是装修公司的人，约他们去看婚房的施工进度。
她翻了个身，把脸埋进枕头里，“不想去，好困。”
手机又被抽走。
“喂，我们十点到。”沈墨渊说完直接挂了。
她猛地坐起来，“你怎么答应那么快！我还没洗脸！”
“洗了也一样可爱。”他拉开衣柜，“穿这件就行。”
“这是睡裙！”她抓起抱枕砸过去。
他躲开，顺手把她抱起来往外走，“再闹就抱着你出门。”
她踢了两下，发现挣扎没用，干脆搂住他脖子，“那你得背我下楼。”
“行。”他低头看她，“但别咬我耳朵。”
“谁要咬你。”她红了脸，松手。
十点整，两人到了新房。
房子是沈墨渊买的，三室两厅，落地窗对着江景。装修已经进行到一半，地板铺好了，墙面刷成浅米色，厨房贴了灰白拼色瓷砖。
设计师拿着图纸迎上来，“沈先生，姜小姐，这边请。”
姜悦兮一进门就冲向主卧，“我要看衣柜位置！”
“这边设计的是步入式衣帽间。”设计师指着平面图，“按照您的需求，加了灯光系统和防尘处理。”
“能不能再大点？”她皱眉，“我以后衣服会很多。”
“现在已经占了七平米。”设计师苦笑，“再大就要压缩卧室面积了。”
“那就压缩客厅。”她说得理直气壮。
沈墨渊站在客厅中央，看着茶几的位置，“这个放中间不合适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设计师问。
“她喜欢盘腿坐地上看电视。”他指了指沙发前的空地，“这里留出来，放个矮桌就行。”
设计师记下，“好的，调整方案。”
姜悦兮从卧室探出头，“电视柜要能藏路由器！还有插座要够多！”
“明白。”设计师快速写，“一共十二个五孔插座，两个USb接口，电视墙内预留网线槽。”
“空调出风口别对着床。”沈墨渊走进来，“她睡觉怕风。”
“我已经改了管道走向。”设计师点头，“现在是侧送风。”
姜悦兮突然指着天花板，“这里我要星空灯！晚上关灯能看见星星那种！”
“可以做吊顶嵌入式光纤灯。”设计师说，“需要提前布线。”
“做。”沈墨渊直接拍板。
“等等！”她拉住他，“颜色呢？要暖白色！不要冷光！冷光显黑！”
“听你的。”他转头对设计师，“暖白，亮度可调。”
她满意了，蹦跶着去次卧，“这间当书房吗？”
“当婴儿房。”他说。
她脚下一滑，差点摔倒，被他一把捞住。
“谁、谁说要小孩了！”她耳尖通红。
“迟早的事。”他声音很低，“我想看你挺着肚子，在厨房煮面的样子。”
她抬脚踹他，没踢中。
设计师识趣地退出房间。
下午三点，两人坐在工地临时搬来的塑料凳上吃盒饭。
她咬了一口鸡腿，忽然说：“浴室要双台盆。”
“嗯。”
“淋浴间要能站两个人。”
“加长型，九百乘一千二。”
“毛巾架要电热的。”
“买了。”
“马桶要智能的！带加热和清洗功能！”
“进口品牌，恒温座圈。”
她盯着他，“你是不是早就查过了？”
他夹了块胡萝卜放进她饭盒，“怕你嫌我不懂生活。”
她低头扒饭，嘴角压不下去。
晚上回家，她洗澡时发现浴室镜子上有字。
水汽凝成的雾面上，被人写了“老婆晚安”。
她知道是他写的。
擦掉之前，拍照发了朋友圈，配文：【我家这位开始走甜宠路线了】
五天后，第二次监工。
姜悦兮一进门就炸了。
“谁让你们换门锁的！”
施工员一脸懵，“沈先生说要换智能锁，指纹加密码，安全性高。”
“可我喜欢原来的铜把手！”她跺脚，“那个有复古感！”
沈墨渊刚进门，就被她瞪了一眼。
“新的方便。”他说，“不用带钥匙。”
“但我想要老式的！”她坚持，“而且你说过让我决定风格！”
“其他都能改，锁必须换。”他语气坚决，“上次那个林叔的事还没完，我不放心。”
她愣住。
他走近一步，“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款式，我们可以选别的，但必须是智能的。”
她抿嘴，“我要雕花边的。”
“找厂家定制。”
“要玫瑰纹。”
“好。”
“还要能连手机报警，有人撬锁就通知我。”
“已经设了。”
她哼了一声，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中午吃饭时，她小声说：“你干嘛总想着危险啊。”
“因为我见过太多表面没事，最后出事的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你现在是我的软肋，我得护好。”
她低头搅着汤勺，没说话。
第二天她自己去了趟建材市场，挑了一款带藤蔓花纹的智能锁面板，拍照发给他。
他回：【好看，就这个】
她回了个笑脸。
一周后，第三次进场。
她发现阳台多了一个小装置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新风系统。”施工员解释，“沈先生要求加的，全天换气，过滤pm2.5。”
“我没说过要这个！”
“你过敏性鼻炎。”沈墨渊从外面进来，“春天花粉多，不开窗也能呼吸新鲜空气。”
“可这样预算超了！”
“没关系。”他打开手机，“你看，我把客厅地毯取消了，换成可移动的小块毛垫，省了两千四。餐厅水晶灯换成简约吊灯，省三千。这些补给新风，刚好。”
她怔住，“你算过？”
“每笔都算了。”他把手机递给她，“你想加的梳妆台、我加的安全系统，都在预算内平衡了。”
她翻着表格，每一项后面都有备注。
【悦兮喜欢香槟色，选这个】
【这个床垫支撑好，她睡得深】
【监控摄像头隐藏在窗帘轨道里，不影响美观】
最后一页写着：【总支出：比预期少一万二】
她抬头看他，“你什么时候做的？”
“每天晚上等你睡着后。”他说，“想让你醒来就能看到家一点点变成你喜欢的样子。”
她突然扑上去抱住他。
“干嘛？”他轻拍她背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闷声说，“就是觉得……嫁给你好像也没那么可怕。”
他笑了，“那以后每天都让你觉得更不可怕。”
周末他们一起去挑家具。
她在沙发店试坐了八款，最后选了个米灰色L型布艺沙发。
“要能拆洗。”她说。
“支持。”店员点头，“外层布套可机洗。”
“靠垫要软一点。”
“这款填充是羽绒棉混合。”
她满意了，转头看沈墨渊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他坐在另一边，“坐下不塌腰，回弹快，承重够。可以。”
她笑，“你还真懂？
“专门学过。”他说，“婚前必修课。”
她笑出声。
结账时，她抢着扫码。
他按住她手，“我来。”
“不行！我说了要一起付！”
“那各付一半。”
“谁要一半！我要全付这张沙发！”
“好。”他松手，“那你付沙发，我付茶几、边几、电视柜、鞋柜、餐桌椅、床、床垫、窗帘——这些我提前付了。”
她瞪眼，“你什么时候订的！”
“你挑锁那天。”
她气得转身就走。
他在后面追，“悦兮。”
她不理。
“我错了。”
她停下。
“下次……让你付更多。”
她回头，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走出商场时，她突然问：“你说，咱们的孩子会像谁？”
他脚步一顿，“你希望像谁？”
“像你吧。”她笑了笑，“聪明，长得也帅。就是别太冷，不然吓跑同学。”
“那随你。”他说，“爱笑，眼睛弯弯的，生气就跺脚。”
她轻轻打他一下。
他握住她的手，“回家吧，明天还要去看地板打磨。”
她点头。
两人走到停车场，她忽然说：“沈墨渊。”
“嗯？”
“如果真的有危险来了……你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别丢下我一个人挡在外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