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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开春棉事与远方客

    正月刚过,御花园的积雪还没化尽,棉田里的幼苗已悄悄顶破了冻土。林晚意踩着薄雪走进田垄,手里提着个小竹篮,里面是从竹溪村捎来的草木灰——张婶在信里特意叮嘱,“开春给棉苗喂点草木灰,茎秆能长得比筷子还硬”。

    “娘娘您看,这株凤棉抽新芽了!”负责照看棉田的老农蹲在田边,指着一株刚冒出两瓣嫩叶的棉苗,眼里满是欢喜,“金绒绒的边儿,比在种子岛长的还精神。”

    林晚意凑近细看,果然见嫩叶边缘泛着淡淡的金晕,像镶了圈细金。她小心地撒了把草木灰在根须旁,指尖触到微凉的泥土,忽然想起阿椰的信——种子岛的棉田也该春耕了,信里说要种上她捎去的“京蜜棉”种,试试在南洋水土里能不能长出带花香的棉絮。

    正想着,内侍匆匆来报:“娘娘,南洋诸国的使者到了,说是提前来参加万国棉织大会,还带了各国的织匠和新织的布样。”

    林晚意笑着起身:“快请他们到织学馆别院歇息,把‘四海同春’锦的样片送去让他们瞧瞧,也算提前预热。”

    午后的织学馆里,果然热闹非凡。南洋使者们围着展架上的布样啧啧称奇:有西域染料染的“落日锦”,有中原与南洋混纺的“和合布”,最显眼的还是那幅未完成的“四海同春”锦,凤凰的翅膀已绣到一半,一半是中原云纹,一半是南洋浪涛,引得众人纷纷伸手触摸。

    “这凤凰的眼睛,用的是我国的珍珠绣线!”暹罗使者指着锦面,语气里满是惊喜,“去年我送的贡礼里就有这个,没想到能织得这样活灵活现。”

    林晚意走上前,笑着解释:“这便是织锦的妙处——你的珍珠,我的银线,他的染料,聚在一起,才能成一幅完整的画。”她示意侍女展开新织的样布,“诸位带来的织匠若有兴致,不妨一起试试,把各国的图腾都织进这锦里,也算给大会添件贺礼。”

    使者们欣然应允。很快,织房里便响起此起彼伏的织机声:缅甸织匠绣起了金孔雀,爪哇织匠添上了椰树纹,中原绣娘则在空隙处补了缠枝莲,不同的手艺在锦面上相遇,竟毫无违和,反而像天生就该长在一起。

    萧彻闻讯赶来时,正看见林晚意和几位南洋织娘围在一架织机前,教她们用“接天绣”补孔雀的尾羽。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间,鬓角沾着根细碎的金绒棉线,却浑然不觉,眼里只映着锦面上渐渐丰满的图案。

    “看来这‘四海同春’锦,要变成‘万国同春’锦了。”他走上前,声音里带着笑意。

    使者们纷纷行礼,为首的暹罗使者拱手道:“陛下,皇后娘娘,我国国王听闻织学馆的事,特意让臣带来百斤椰丝棉,说要与中原的凤棉混纺,织成‘友谊布’,分赠两国百姓。”

    萧彻看着那些雪白的椰丝棉,又看向棉田里冒出的新绿,忽然道:“明日朕陪诸位去御花园看看——让大家瞧瞧,南洋的棉种在京城也能扎根,中原的织法在南洋也能开花,这才是棉织大会的真意。”

    傍晚的霞光透过织学馆的窗,给那些忙碌的身影镀上了层金边。林晚意站在廊下,看着锦面上越来越丰富的图案,忽然觉得这场景像极了一幅流动的画——不同肤色的手在织机上穿梭,不同语言的笑声在织房里回荡,而那些交织的棉线,正悄悄把彼此的心,织成一片看不见的锦绣。

    她从袖中取出《海疆织志》,翻开新的一页,提笔写下:“开春,南洋客至,共织一锦,见手艺无界,情谊可连。”写罢,她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,忽然很期待万国棉织大会那天,当这承载着各国匠心的锦缎展开时,会引来怎样的赞叹——或许那时,所有人都会明白,真正的邦交,从不是金戈铁马的盟约,而是像这棉线一样,在彼此的日子里慢慢缠绕,最终织成谁也拆不开的温暖。

    万国棉织大会召开前夜,织学馆的灯火亮到天明。那幅“万国同春”锦已近完工,长三丈,宽两丈,整幅锦缎以中原云纹为底,南洋的椰树、西域的胡杨、东海的浪涛错落其间,最中央是一只展翅的凤凰,羽翼上缀着各国的图腾纹样,珍珠与金线交相辉映,在灯下流淌着璀璨的光。

    林晚意正为凤凰的眼睛点睛,用的是暹罗使者送来的鸽血红宝石碎末,混着胶水细细点上去。指尖刚落,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,伴随着瓷器碎裂的脆响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她放下画笔,快步走出织房。

    只见几个身着黑衣的人正与护卫缠斗,为首那人蒙面,手里攥着一把短刀,刀尖挑着块撕碎的锦缎碎片——竟是从“万国同春”锦边缘扯下来的。

    “拿下他们!”萧彻的声音从廊下传来,他一身玄色常服,眼神冷冽如冰,“敢在织学馆撒野,活腻了?”

    蒙面人见势不妙,虚晃一招就要翻墙逃窜,却被萧彻掷出的袖箭钉穿了衣角,重重摔在地上。护卫一拥而上将人按住,扯下面罩,露出张青瘦的脸,竟是西域某国的遣唐使随员。

    “为何要毁锦缎?”林晚意捡起地上的碎片,声音发沉。

    那人梗着脖子,啐了口唾沫:“什么万国同春?不过是中原人的噱头!凭什么你们的云纹要当底色?凭什么凤凰要站在最中央?”

    萧彻冷笑一声:“井底之蛙。这锦缎上的每一针每一线,都是各国织匠亲手所绣,你若不服,大可让贵国织匠添上更亮眼的纹样,何必做这鼠窃狗盗之事?”

    这时,西域诸国的使者闻讯赶来,见此情景,脸色都有些难看。为首的楼兰使者连忙上前:“陛下恕罪,此等狂徒,定是受人指使,与我国无关!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受人指使,审一审便知。”萧彻瞥了眼地上的人,“把他带去刑部,仔细盘问。”

    林晚意看着被拖走的黑衣人,又看向那幅受损的锦缎,眉头紧锁。凤凰的尾羽被撕开一道口子,虽不影响整体,却像在完美的画卷上划了道疤。

    “别气。”萧彻走过来,轻轻按了按她的肩,“正好,让各国使者看看,这世上总有些见不得光的心思。咱们把口子补好,补得比原来更精致,才算真的打了那些人的脸。”

    各国使者纷纷附和,连夜召集本国织匠商议补救之法。楼兰使者带来的织匠提议用金线织出缠枝莲,将裂口包裹;南洋使者则建议缀上明珠,让破损处变成点睛之笔。

    林晚意看着众人围在锦缎旁,七嘴八舌地出主意,原本的嫌隙与不满渐渐消散在忙碌的身影里。她忽然拿起针线,在裂口处补绣了一串小小的同心结,用的是中原与西域混纺的彩线。

    “这样,”她抬头笑道,“破过的地方,反而成了最结实的牵绊。”

    天快亮时,裂口终于补好。金线缠绕的同心结嵌在凤凰尾羽间,比别处更显精致,倒像是原本就该有的设计。各国织匠看着补好的锦缎,眼神里的惊艳压过了先前的芥蒂。

    “明日展出,定能让所有人叹服。”暹罗使者抚着锦缎,语气里满是赞叹。

    林晚意望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,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。那黑衣人眼底的怨毒不似作假,这场风波,恐怕只是个开始。但当她看到织匠们收拾工具时,彼此递过的那杯热茶,那句带着口音的“辛苦”,又忽然定下心来。

    真正的锦绣,从不是毫无瑕疵的。那些修补的痕迹,那些不同声音的碰撞,反而让它更有分量。就像这天下,总要经历些风雨,才能织出真正的“万国同春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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