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2章

    35

    进屋看到小**儿,他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
    “气色恢复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又惹侯爷生气了?”

    林飞板着脸问。

    “我?惹他?借我个胆子!”

    “说实话,侯爷那身本事,我真打不过!”

    小**儿梗着脖子不服气。

    林飞猛地转身瞪眼:“你还敢跟侯爷动手?”

    “就切磋一下……这小兔崽子整天横眉竖眼的!”

    “我跟他过过招,顺便给他点颜色看看!”

    破烂侯随后进来,笑着打了个圆场。

    现在的小**儿对林飞又怕又敬。

    连续两次交手,他不仅一点便宜没占到,反而一次比一次挨得更狠……

    更让他服气的是林飞的作风。

    “我警告你,侯爷是我长辈,是我爷爷的战友!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敢对他不敬,别怪我不客气!”

    林飞盯着小**儿,语气严厉。

    小**儿立刻赔笑:“放心,我对谁不敬,也不敢对侯爷不敬!”

    破烂侯穿着外套,坐在椅子上,回头问:“小子,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该不会是专门来骂人的吧?”

    “我提醒你,这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……”

    林飞笑了笑:“哪能,外头谁敢给我气受?”

    “那个……侯爷,我想跟他单独说几句话,行吗?”

    “嗯?还要单独谈?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?”破烂侯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林飞点头:“您还真说对了,这事您确实不该听。”

    破烂侯盯着他看了片刻:“你这小子心眼多,别给自己惹祸!”

    “不然我没法跟您爷爷交代……”

    “行了,你们俩说悄悄话吧,我出去转转,顺便捡点废品!”

    说完,他提起布袋就往外走。刚迈出门口,林飞立刻回头看向小**儿。

    “怎么样,想好了吗?走还是不走?”

    小**儿眉头紧锁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他在破烂侯那里住着,两人之间渐渐有了感情。

    他自小无父无母,对亲情格外渴望,而破烂侯对他就像亲人一般温暖。

    但他心里清楚,自己不能在四九城待太久。现在有破烂侯和林飞帮忙遮掩,但时间一长,帽子和那些顽主迟早会找上门来。到时候不仅自己受牵连,还会连累他们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小**儿眉头皱得更紧,沉声说道:“我走。”

    林飞看着他,这个决定既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。

    四九城里,帽子和顽主到处搜寻小**儿,留下只会添麻烦。再说几年后局势会更紧张,他若不走,破烂侯也会被牵连。

    林飞原以为要劝很久,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干脆,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沉默片刻后,林飞开口:“你就不问我要带你去哪儿?”

    小**儿抬起头,淡淡一笑:“我的命都是你救的。”

    “问不问有什么差别?就算你要我的命,我也不会犹豫!”

    “能活到现在,已经算是捡了大便宜了!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

    林飞轻轻点头。

    “好,既然你决定了要走,”

    “这两天我先帮你处理673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等安排好了,你就动身去香江。”

    “在那儿躲几年再回来……”

    小**儿明显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没想到林飞会让他去香江。

    对当时很多内地人来说,

    香江是黄金遍地的地方,谁去了都能发大财。

    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。

    林飞让他去香江,一是因为老太太在那边能照应,二是……以小**儿的能力,只有香江这种地方才适合他生存。

    “好,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。”

    小**儿干脆地点了点头,没再多问一句。

    林飞笑了笑:

    “说不定……”

    “到时候咱们得一起走。”

    “这事儿先别跟破烂侯说。”

    “等我安排好了就来找你,走了!”

    说完,

    林飞起身离开,

    只剩小**儿独自坐在屋里,

    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句话——说不定咱们一起走。

    夜风带着凉意吹过,

    驱散了些许燥热。

    许大茂、傻柱和谢广坤都喝醉回屋睡觉了,

    易忠海和闫埠贵想着明天上工,也早早休息了。

    夜深人静,院子里只剩下林飞和老爷子对坐。

    几杯酒下肚,两人却都没醉。

    众人散去后,老爷子笑着看向林飞:“臭小子,到底什么时候动身去香江?”

    林飞转过头:“怎么又问这个?我说过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老爷子眯起眼睛:“骗别人还行,骗得过我?”

    “你这些天魂不守舍的样子,当我没看见?”

    “小娥那丫头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你,咱们林家不能忘恩负义!”

    林飞苦笑摇头:“爷爷真是火眼金睛。”

    “哼!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!”老爷子敲着烟杆,“记得我以前怎么说的吗?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?”林飞一时愣住。

    “当年扔下你爹他们独自离开,成了我一辈子的遗憾!要不是后来……”老爷子声音突然低沉,“现在轮到你了——别走我的老路,别留遗憾。”

    “心里有事的人,干不成大事。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。

    林飞的眼圈,慢慢泛红。

    泪水将要涌出时,他强笑着说:“祖父,这里没有别人,您能跟孙儿说句实话吗?刚才那些话都是真的?”

    “胡说什么……老夫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老人瞪大双眼。

    “可孙儿记得,您在军中任职时,有个姓秦的女医官……秦素岚……”

    林飞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    这个名字一出口,

    老人脸色瞬间变了。

    三十多年里,并非没有女子对他倾心。

    前后确实有不少人愿意和他结婚。

    但老人始终未曾答应。

    无论在哪里,面对谁,都以“早有妻室”为由拒绝。

    唯独在那个叫秦素岚的女子面前,他几乎动摇了。

    见祖父陷入回忆,林飞本以为会招来怒火。

    没想到老人非但没有生气,眼角反而慢慢湿润了。

    “罢了……”他摇头苦笑,“老夫这一生,真正动心的女子不过两人。其一是**,不用多说。另一个……就是秦素岚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与**成婚,原本就不是两情相悦。当年完全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慢慢有了感情,相处久了才生出几分真心。”

    “可秦素岚……完全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她救过我的命,是我的再生父母。”

    “几次把我从**殿拉回来,更在我最落魄时不离不弃。”

    “只可惜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时我们之间,始终隔着一层纱。”

    “明明心意相通,却谁也不愿先捅破那层窗户纸。”

    1520年

    “唉……现在想想,我愧对**,也辜负了秦素岚!”

    “如果当初再坚定一些,何至于惹出这么多麻烦?”

    老人话音刚落,浑浊的眼泪便砸在青砖地上。

    林飞看着地上的水渍,眉头皱得更深了。刚才那番话像块烧红的炭,烫得他心里发疼。不管是祖母还是秦素岚,都是老爷子心头的旧伤,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愈合。

    等老人擦了把脸抬起头时,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孙儿的手腕:“二小子,这事可不能让**知道!”

    “别看她头发白了,那醋坛子的性格几十年都没变!”老人压低声音,眼角的皱纹里还带着泪光,“当年刚结婚那会儿,隔壁姑娘来借锄头,正巧我不在家。结果天刚黑,**就举着扫帚追了我半条街……”

    想起老伴叉腰骂人的样子,老爷子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:“这陈年旧账要是让她知道了,等**从娘家回来,我这把老骨头非得被她拆了不可!”

    见爷爷吓得连酒杯都在晃,林飞赶紧按住老人颤抖的手:“爷爷放心,孙儿一定守口如瓶。”

    “好孩子。”老人长叹一口气,随即又倒满一杯酒,“说说你,什么时候走?红兵和红玉……”

    瓷杯碰在桌沿的声音清脆响起,林飞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了。他盯着酒面上摇晃的灯光,喉结动了几下。老人没有催促,只是默默喝下一口烈酒,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。

    林飞低声说:“我想留下来,陪您一起过年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老人微微点头,随意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然而。

    林飞并没有察觉。

    他刚说完那句话,老人眼角的泪水便悄然落下。

    时光飞逝,岁月如梭。

    转眼间,皑皑白雪为四九城披上了银装。

    四合院里。

    往日的热闹已消失,家家户户关门过冬。

    前院闫家。

    闫埠贵站在窗前,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。

    他眉头紧锁,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:

    “唉,一年又一年,时间过得真快!”

    “眼看又要过年了!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今年林飞打算怎么过,春联是他写还是我来写?”

    学校放了寒假。

    他整天无所事事。

    常常感慨万千,偶尔还写诗作赋。

    正在打扫房间的三大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:

    “别这样了!有这闲工夫不如帮我打扫房间!”

    “再过几天就过年了!”

    “别人家早就收拾好了,准备年货了!”

    “就我们家指望我一个人?”

    “再说你写的字,也敢和林飞比?”

    三大妈一连串地数落着。

    闫埠贵走到她身边:

    “你懂什么?书法不光是看字,还要看意境!”

    1522年

    “嘿,你写的字至少还能看,有点意思,藏着些门道!”

    “这样的字,才叫好字!”

    “我认了,林飞的字确实比你好!”

    “但他少了那股劲头,说到底还是太年轻,不够沉稳!”

    “意境这东西,哪是随便就能有的?”

    “得靠时间积累,林飞才多大?怎么能跟你比?”

    闫埠贵说完,三大妈扭头瞪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“是,你要比年龄,林飞自然不如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,他才刚开始。”

    “等你进棺材了,他还未必能活到你那个份上……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。

    闫埠贵气得直发抖。

    “你这张嘴,就不能说点吉利话?”

    “大过年的咒我早死?真晦气!”

    三大妈斜着眼看他。

    “少想那些没用的!帮个忙打扫房间!”

    “帮点活能累死你?”

    “行行行,我还不行?”

    闫埠贵黑着脸拿起扫帚,冲出门外去扫雪了……

    “雪还在下,你扫什么劲?”

    中院刘家屋里。

    现在的刘海忠已经是轧钢厂维修车间的二级工。

    虽然刚评上二级,

    但比起以前扫厕所要强多了。

    如果明年能评上四级,

    工资就能涨到六十多块。

    那日子算是真正翻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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