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6章 生辰快乐

    炼器室内,热浪蒸腾。

    整整七日,陆易云全身心沉浸在锻造中,不眠不休,锤击声几乎未曾停歇。

    谢忻容起初还赞赏他这股痴迷劲儿,但到后来,眼见陆易云灵力几近枯竭,脚步都已虚浮,却仍不肯停下。

    他心中暗道不好,这小子不会非要他承认他是天才吧?!

    那是万万不可能的!

    比谁更能熬是吧?!好好好!谁怕谁!!

    陆易云揉了揉发疼的手腕,偷偷瞪了眼瘫在躺椅上一派闲适的谢忻容。

    这老头怎么还不松口放他走?都七天了啊!难道说,他是故意耗着,想让自己知难而退?

    这必然不可能!熬就熬!谁怕谁!!

    当谢安许发现搁在炼器室门口的吃食分毫未动时,才骤然察觉不对,急忙推门闯入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:

    老爷子瘫在摇椅里,一动不动、嘴唇干裂、萎靡不振、气若游丝;而陆易云更是仿佛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。

    看见谢安许,谢忻容终于看见了希望,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呃,对、对对…该、该休息了…你,你先回去…等老夫…缓过这口气…再、再唤你来……”

    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,谢忻容头一歪,安详地在摇椅上昏死。

    “啊,好的,师父。”陆易云声音沙哑,一旦脱离那高度集中的锻造状态,强烈的眩晕和虚弱感瞬间将他淹没。

    他勉强挪动两步,只觉得天旋地转,身体一软,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。

    预想中的撞击并未降临,陆易云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淡香,安心感瞬间漫溢。

    他意识模糊地将头抵在来人肩头,用着最后一丝气力,含糊地低喃致歉:

    “我好像有点臭……你别嫌弃我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人已沉入黑暗。

    林然半揽着彻底昏睡过去的陆易云,抬头对谢安许颔首:

    “前辈,我先带他回去。”

    谢安许望着这一老一少的状态,只觉一个头两个大,她万万没料到,久未动手锻造的老爷子,一旦收了徒弟,竟能陪着熬得三天三夜不闭眼、不进食。

    她无奈叮嘱:

    “哎!下次让他悠着点!可别把我家老爷子玩死了!”

    林然歉意点头。

    回到住处,望着少年透着疲惫潮红的脸颊,再看他浑身被汗水浸透的狼狈模样,她不禁犹豫了一下,轻轻敲了敲陆易云的额头,低唤道:

    “老王,出来帮陆易云洗个澡。”

    话落,老王的身影便显现出来,它抬着自己毛茸茸的爪爪,难以置信地问:

    “我吗?你是在说我吗?”

    它这爪子下去,怕是还没开始洗,少爷娇嫩的皮肤就得添上几道血痕吧?

    一旁的老牛刚想冒出头,瓮声瓮气地表示自己可以帮忙,就被老王一脚踹了回去,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它一眼,压低声音咒骂:

    “臭猴子!我家少爷只能林然姑娘碰!”

    噢噢噢!少爷昏迷了!

    这难道不是天赐良机吗!臭猴子居然还想横插一脚!找死啊!

    林然:“……”

    现在连说话都不避着她了吗?

    她无奈,知道指望不上老王,只好往桶里掺满热水,然后扒了陆易云的外袍和中衣,将他往水桶里一丢。

    涮涮涮、涮涮涮。

    林然心无旁骛,涮到一半,目光无意间扫过陆易云的里衣,白色的布料被热水浸透,半透明地贴在肌肤上,隐约透出底下细腻的粉红。

    陆易云年仅十七,身形却已初具轮廓,宽肩窄腰,比例匀称,流畅的肌肉线条藏着少年人独有的利落,好看得很。

    此刻,他大半身子浸在热水中,头无力地后仰靠在桶沿,冷白的肌肤若隐若现,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角与颈侧。

    少年双眼紧闭,又长又密的睫毛静静垂落,模样乖巧得不像话。

    林然静静地欣赏了一会,才取来皂角搓出细腻泡沫,继续涮洗,中途换了一次热水,直至将人洗得干干净净,浑身透着淡淡的清润香气,才停了手。

    她将人从水中捞起,水珠哗啦啦地淌下,陆易云软软地靠在她肩上,脸色比刚才更红,即便陷入昏迷,微张的唇瓣间也不时溢出细碎低浅的喘息。

    林然顿了顿,只当是自己太粗鲁,让他呛了水,便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,又将烘干符贴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灵光微闪,湿透的里衣和头发瞬间变得干爽,她这才将人丢到床上,掖好被角,潇洒离去。

    回到自己房间,林然躺卧在床上,一遍遍默念清心咒。

    “好麻烦,下次还是让陆易云臭着吧。”

    可对于沉睡中的陆易云而言,一切并未结束。

    朦朦胧胧中,他只觉得身上烫得要命,那股刚刚离去不久的微凉触碰非但没有消失,反而变本加厉,无处不在。

    手指仿佛带着细微的电流,在他滚烫的皮肤上肆意游走,时轻时重,所过之处,皆点燃一簇簇难以言喻的、令他焦渴又沉溺的火焰。

    他仿佛在水中沉浮,又被柔软的云朵包裹,耳边萦绕着模糊的呼吸,带着熟悉感,陆易云想要抓住什么,身体却软得没有一丝力气,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奇怪的抚慰,喉咙间不受控制地溢出压抑的低吟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

    一声模糊的呓语终于将他从深潭般的梦境中拽出,陆易云猛地睁开眼,胸膛剧烈起伏,窗外天光已大亮。

    他怔愣地看着头顶熟悉的床幔,意识逐渐回笼。

    炼器、虚脱、林然、洗澡……记忆的碎片拼接起来,然后,那个荒唐又旖旎的梦清晰地撞入脑海。

    陆易云的脸“轰”一下红透了,他下意识地并拢双腿,感受到某种奇怪的、令他无地自容的凉意。

    “糟了!”

    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弹起,顾不得身体依旧酸软无力,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向盥洗室。

    看清那抹显眼的痕迹后,陆易云羞恼得恨不得咬舌自尽,他懊恼地蹲在地上捂住脑袋,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梦中那丢人的轻吟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啊啊!”

    陆易云手忙脚乱地将罪证清洗干净,又用冷水狠狠扑了几把脸,试图驱散脸上的高热和脑中的混沌。

    对着水盆做了好几个深呼吸,陆易云才勉强压住狂跳的心脏,整理好微乱的衣衫,做贼似的拉开门,想溜回床上继续装死,消化这巨大的羞窘。

    可脚步刚踏出一半,便见林然端着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走了进来,她抬眸看来,恰好与脸上红潮未褪、眼神躲闪不定的陆易云撞个正着。

    空气瞬间凝固。

    陆易云僵在原地,大脑一片空白,某个不听话的部位似又要失控,他下意识用手臂不甚自然地遮挡了一下。

    林然眨了眨眼,完全没注意他的异样,将蛋糕举了举。

    “吃蛋糕吗?”

    陆易云看着那小小的蛋糕,又看看林然带着浅笑的脸,梦中那模糊的触感和喘息再次袭击了他,与眼前真实的关怀交织在一起,让他心跳失序,脸颊爆红,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。

    他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能同手同脚地、僵硬地挪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今天不是我的生辰啊……”

    况且他早就不过生辰了。

    但如果是林然的话……

    未尝不可。

    林然插上蜡烛,借着陆易云的指尖,灵力一引,烛芯便燃起一簇小火苗。

    “对啊,谁让你一周都不回来,这可是第三个蛋糕。”

    她抬起头,目光落在陆易云泛红的脸上,跳跃的烛光柔和了她平日里冷漠的轮廓,眼眸中映着温暖的光点。

    “不过,今天是我的生日。”

    “祝我生日快乐吗?陆易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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