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只剩下彼此平稳下来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“南宫霖。”白从安忽然开口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会一直这样吗？”

    “哪样？”

    “就是……”白从安想了想，“在一起，面对所有事情，好的，坏的。”

    南宫霖收紧手臂，将他抱得更紧。

    “会。”他回答得毫不犹豫，“只要你想。”

    白从安在他怀里蹭了蹭，找到个更舒服的位置。

    “我想。”他小声说，语气坚定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，他又问：“第三星域……你真的不亲自去看看吗？”

    南宫霖沉默了片刻。

    “再看。”他最终说，“霍衍和林恩的消息回来再说。现在过去，目标太大，容易打草惊蛇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担心星星？”南宫霖一针见血。

    白从安没否认：“他今天……有点怪。听到第三星域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他有自己的判断。”南宫霖揉了揉他的头发，“他比你想象的要强大，也要……复杂。给他点空间。”

    白从安叹了口气：“我知道。就是……总忍不住把他当小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在他愿意当小孩子的时候，就把他当小孩子宠着。”南宫霖说，“在他需要自己做决定的时候，相信他。”

    白从安抬头看他：“你好像……很懂？”

    南宫霖眼神悠远了一瞬。

    “因为我也曾经是那个‘需要自己做决定’的人。”他淡淡道，“知道被人信任和支持，有多重要。”

    白从安握紧他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会一直相信你，支持你。”

    南宫霖低头，吻了吻他的额头。

    “这句话，我记下了。”

    夜色渐深。

    困意袭来。

    白从安渐渐沉入梦乡。

    南宫霖看着他安然的睡颜，许久没有睡意。

    第三星域，幽灵蛛，议会里的暗流，还有白安星身上若隐若现的秘密……

    前路依旧迷雾重重。

    但怀里这个人的温度和心跳，如此真实。

    这就够了。

    他低头，在白从安唇上轻轻印下一吻。

    “晚安，我的宝贝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，白从安醒来时，身边已经空了。

    他动了动，浑身酸软，尤其是腰和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嘶……”

    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
    南宫霖端着早餐进来，神清气爽。

    “醒了？”他把托盘放在床头，“起来吃点东西。”

    白从安试图起身，又跌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都怪你……”他指控。

    南宫霖从善如流地认错：“我的错。”

    他上前，动作轻柔地把白从安扶起来，在他腰后垫了好几个枕头，又把早餐端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服务周到得像五星级酒店。

    白从安享受着“伤员”待遇，小口喝着粥。

    “星星呢？”他问。

    “在楼下客厅，看新闻。”南宫霖回答。

    白从安点点头，没再多问。

    吃完早餐，白从安感觉恢复了些力气，想去看看弟弟。

    刚挪到楼梯口，就听到客厅电视的声音。

    是第三星域的最新报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军部发言人表示，已增派两支快速反应部队前往支援，但局势依然严峻。呼吁临近星域提高警惕……”

    白安星抱膝坐在沙发上，盯着屏幕，小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白从安走过去，在他身边坐下。

    “星星？”

    白安星回过神，看向他：“哥哥，你起来了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白从安摸摸他的头，“在看新闻？”

    “随便看看。”白安星语气平淡。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忽然问：“哥哥，如果……如果有一个地方，你明知道很危险，但又觉得必须去，你会去吗？”

    白从安愣了一下，看着弟弟认真的眼睛。

    他思考了几秒，回答：“如果那里有重要的人，或者有必须完成的事，我会去。”

    “即使可能……很糟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白从安点头，“但我会做好准备，保护好自己，也尽量不让关心我的人担心。”

    白安星垂下眼睑，看着自己的手指。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星星，”白从安轻声问，“你想去第三星域，是吗？”

    白安星没承认，也没否认。

    “那里……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。”他低声说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陪你去。”

    白安星摇摇头，“哥哥，我想自己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不行！”白从安下意识反对，“太危险了！”

    “我不怕危险。”白安星语气平静，“而且，你们跟着，可能更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哥哥，”白安星打断他，小脸上是难得的认真，“你和南宫霖，好不容易能放松几天。你们不是说要过‘二人世界’吗？”

    白从安被他噎了一下，脸颊微红：“那、那是两回事！”

    “一回事。”白安星从沙发上跳下来，“你们玩你们的，我去我的。两不耽误。”

    他走到白从安面前，仰头看着他：“放心，我能保护好自己。”

    白从安看着他倔强的眼神，知道自己拦不住。

    这个弟弟，从来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“小孩子”。

    他叹了口气，蹲下身，与白安星平视。

    “答应我，一定要小心。”白从安握住他的肩膀，“随时保持联系，遇到危险立刻撤退，不要逞强。”

    白安星点头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，”白从安补充，“不许冲动跟人打架！”

    白安星眨眨眼，难得有点心虚：“……尽量。”

    白从安揉了揉他的头发，无奈又担忧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走？”

    “明天。”白安星说，“早点去，早点回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，白安星收拾好东西。

    白从安给他准备了各种应急药品、能量棒，还有一个小型定位器。

    “贴身放好。”白从安叮嘱。

    “知道啦。”白安星把东西塞进口袋。

    南宫霖检查了一遍他的通讯器，确保加密频道畅通。

    “保持联系，每天至少报一次平安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白安星应了一声，看向白从安，“哥哥，我走了。”

    白从安抱了抱他：“一定小心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白安星回抱了一下，松开手，转身走向门口。

    走了几步，他回头，朝他们挥了挥手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    看着弟弟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，白从安心空落落的。

    南宫霖揽住他的肩膀：“他会没事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……”白从安靠着他，“就是忍不住担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