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章 狗急跳墙

    后面的话她没说。

    太后闭了闭眼,又挥挥手,让她下去了。

    苏奕晴回到静云轩,同萧煜先说了苏棠的事。

    萧煜一听乐了,眼底疯狂翻滚着讥诮的笑意,“真是蠢得无可救药,本王还没出手呢,她就自掘坟墓了!”

    苏奕晴挨着他坐下,亲手为他续了杯热茶,将太后清场单独问玉瑾身世的情形又一五一十说了。

    萧煜眼底的笑意变得更加温和,“母后这是,相信了?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便见萧煜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一顿,随即若无其事地合上书册:“她迟早会问的。玉瑾是我的孩子,这是板上钉钉的事,只是从前我懒得同她掰扯这些琐事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没告诉过我,太后竟想过把苏棠扶正。”苏奕晴摇头表示不知,但还是说出了重点。

    萧煜一愣,随即笑意加深,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,“此事母后就提了一嘴,本王当时就拒绝了,根本就不是个事儿,本王压根儿就没记住它,又怎会想起来告诉你?”

    他俯身吻了吻她的嘴角,“怎么,爱妃这是吃醋了?”

    苏奕晴伸手推他,“谁是你的爱妃?谁又吃醋了?”

    萧煜仰头大笑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翌日,二人正用着早膳,夏荷便急匆匆跑进来,躬身禀报时语气带着几分凝重:“王爷,王妃,宫里有消息传出来了,说皇上已得知苏侧妃下毒谋害太后一事,龙颜大怒,当即判了苏侧妃流放北疆,三日后便启程。”

    萧煜夹着玉饺的筷子没动,只是眉梢微挑,嗤笑一声:“流放?倒是比直接赐死体面些,也算全了太后那点情份儿。”

    想来也是太后心软,保全了苏棠的性命。

    苏奕晴却蹙了蹙眉:“流放北疆苦寒之地,对女子而言已是极重的刑罚……只是她还有个六岁的萧珩,这孩子往后该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萧煜闻言脸色一黑,“莫叫他萧珩!”

    苏奕晴:……

    夏荷神色复杂地补充道:“回王爷王妃,苏侧妃的儿子萧珩小公子,得知消息后今日一早便跪在了宫门口,哭着求太后开恩。太后看着心有不忍,让人把他抱进宫里呢。”

    果然见萧煜脸色又黑了几分。

    苏奕晴诧异道,“萧珩怎知要跪在宫门口去求情?谁带他去的?”

    夏荷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才答道,“是武康伯夫人。”

    “呵。”苏奕晴明白了。

    好歹是外祖母啊,看来苏棠不在的时候,都是刘氏在照顾萧珩。

    萧煜不耐烦地摆摆手,“再去探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萧煜拧眉片刻,“让秦川把先前言墨涵私造兵器那账册的手抄本送去御书房。”

    夏荷领命而去。

    苏奕晴吃了一惊,“你怎么……?”

    萧煜给她碗里夹了一块桂花糕,“放心,言靖那老匹夫不会轻易抖出你的身世的。账本能抄,你手里那前朝太子遗物能造个赝品出来吗?”

    苏奕晴疑惑道,“那你是想……”

    萧煜摇头,“本王什么也不想,只是,宫里这么快就让我们得到消息……说明皇上派了人来盯梢了。本王在你这儿的事,皇上也知道了。既然言家被皇上盯上了,那么言家父子勾结晋王私造兵器的事,皇上很快也能查到的。与其让皇上怀疑我们知情不报,不如先把这个证据呈上去。”

    苏奕晴点头,“我下午想去天牢看看苏棠,要把当年的事问清楚。”

    萧煜没有反对,“本王来安排。”

    然而到了下午,迟迟没有安排妥当的消息传来。

    反而是夏荷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。

    夏荷几乎是跌撞着闯进来,额角带着薄汗,语速快得有些发颤:“王爷!夫人!天牢那边刚传来的急报——苏侧妃招了!”

    萧煜握着狼毫的手一顿,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,他却毫不在意地搁下笔,抬眸看向夏荷:“招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招了言国公与晋王的勾连!”夏荷咽了口唾沫,飞快说道,“苏侧妃说她早已知晓言国公借着晋王府的势力,在城外私开铁矿,还偷偷打造了近千件兵器,就连上次给太后下毒,也是言国公暗中授意,想借此搅乱宫闱,为晋王夺权铺路!”

    苏奕晴指尖一颤,“她竟知道这么多?”

    萧煜缓缓问,“皇上信了吗?”

    夏荷的语气里隐隐透着兴奋,“皇上信没信不知道,但肯定是起了疑的。听闻禁军统领正领着五百人马朝国公府来,国公府马上就要被围了。”

    苏奕晴:……

    嘴角抽抽,这才是重点中的重点好吧?

    她立马起身,“快走!”

    谁想当那瓮中的鳖啊?

    萧煜却不动如山,“慌什么,这国公府即便被围了,想必什么也搜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苏奕晴还是嘴角抽了抽,大哥,你是不是忘了,我手里还有那前朝太子的遗物呢?

    “坐下。”萧煜沉稳道,“本王在此养病,谁敢来搜?”

    苏奕晴:……

    萧煜沉吟片刻道,“想来那老贼已经跑了,你让秦川带人去盯着京畿卫的动静,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夏荷干脆地应声出去了。

    苏奕晴问,“你是推测,言靖会狗急跳墙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京郊外三十里地,劲风卷着尘土扑在言靖脸上,他却毫不在意地抬手抹去,胯下骏马喷着响鼻,四蹄翻飞间踏碎晨光。

    他身着嵌银丝的墨色劲装,腰间兵符撞击出沉稳的声响,一双眼在皱纹堆砌的眼尾下透着孤注一掷的狠厉,哪还有半分平日朝堂上温润国公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加速!正午前必须抵达朱雀门!”言靖勒马扬鞭,马鞭抽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响,“刘胜那边怎么样了?京畿卫的城门守将换了咱们的人没有?”

    身旁副将策马跟上,声音带着谄媚的急切:“国公放心!刘将军已带着京畿卫左翼控制了西直门,南门守将是小公子的拜把子兄弟,只等您的旗号一到,立刻开城门放咱们进去!晋王爷也传话了,他在宫内策应,只要咱们围住太和殿,逼皇上写下传位诏书,这天下就是晋王殿下的,您便是开国元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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