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三章：齿轮之门

    紫金山的夕阳将星梭号的影子拉得很长，远处城市的霓虹灯逐一亮起。铁砧蹲在草坪上，小心翼翼地从战斧缝隙里抠出一颗发光的小石子——那是上次时间乱流中卡进去的星核碎片。

    所以咱们现在算放假了？他对着阳光端详石子，能下山吃碗鸭血粉丝汤不？

    林曦的指尖拂过天文台的栏杆，金属表面立刻浮现出流转的星图：地球的时间流速比正常慢了0.73秒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抽取时间。

    话音未落，整座山突然剧烈震动！天文台的穹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，裂缝中透出的不是夜空，而是无数旋转的齿轮。远处新街口的高楼群正在扭曲成发条装置，秦淮河凝固成水银状的齿轮油。

    时间琥珀从内部裂开了！苏晚的检测仪迸出火花，有东西要钻出来！

    裂缝最密集处，一座青铜巨门拔地而起。门扉上雕刻着九万九千个咬合的齿轮，门轴竟是两条相互撕咬的时光龙。当门缝开启时，涌出的不是气流，而是海啸般的记忆碎片——

    公元前三万年，原始人用兽骨刻下第一个齿轮图案；

    工业革命的浓烟里，所有蒸汽机莫名印上相同的齿痕；

    二十世纪某个深夜，爱因斯坦草稿纸角落画着星核与齿轮的换算公式...

    所有文明都在重复绘制这扇门！鹰眼斩断袭来的记忆流，它到底是什么？

    门内传出齿轮转动的巨响，某个佝偻的身影推门而出。破旧的工装裤沾满机油，脸上罩着防尘面具，唯有那双透过护目镜的眼睛，让林骁如遭雷击——那是他在时间奇点见过的、抱着玩偶的男孩长大后的模样！

    欢迎参观我的工作室。机械师的声音是千万个齿轮的合鸣。他掀开面具，露出半张机械化的脸：或者该说...我们的工作室。

    林骁手背的齿轮印记突然灼痛，机械师的左眼瞳孔竟是与他一模一样的异色瞳！

    你是...

    我是你放弃的可能性机械师敲了敲太阳穴，金属颅骨下传出钟表滴答声，当你选择守护妹妹时，我就被遗弃在时间的垃圾场。但你看——他展开双臂，身后门内是无边无际的齿轮坟场，每个齿轮都刻着个被遗忘的。

    我收集了所有被你们抛弃的选择，建成了这个永恒运转的避难所。

    最恐怖的真相在齿轮碰撞中揭晓：根本没有什么噬星水母或时之暗影，所有灾难都是被遗弃的可能性的复仇。每个林骁做出选择，就会有个堕入齿轮地狱。

    现在该清账了。机械师扯出胸腔的发条钥匙，用你的星核，换所有的自由。

    当钥匙插向林骁胸口时，林曦突然抱住哥哥。她的银发缠住机械师的手腕，星核之力在三人之间形成三角回路。

    你看错了因果。她眼中流转的星河映出真相，不是哥哥的选择创造了你们，而是你们这些可能性的存在...才让哥哥成为。

    机械师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尖啸。他机械化的一半身体开始崩解，露出底下哭泣的男孩本体。

    对不起...男孩在消散前喃喃，我只是...不想被忘记...

    齿轮之门轰然关闭，城市恢复原状。星空下，林骁发现手背的印记变成了完整的钟表图案。

    下次见面，铁砧拍拍他的肩，能给咱发个预告片不？

    远在火星轨道，某颗人造卫星的摄像头突然转向地球。镜头深处，倒映出齿轮之门在月球背面的投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