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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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时间这么紧,我们反应必须快。那帮人肯定还没出城,绝对被堵在里面了。我就不信他们能长翅膀飞了!”

    李进阳带人赶到派出所,找到了王叔。

    不用多问,李进阳正是王所长的侄子。自家侄子的事,不就是自己的事?

    王所长当场让老刘报案,并立刻把这起伤人案定为重大案件,协调全城派出所展开搜捕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布下的天罗地网更加严密。

    一时间,虽然还没抓到陈马,却扫出了不少小偷小摸的混混,闹得鸡飞狗跳。

    派出所的拘留室都挤满了人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某处民房的菜窖里。

    陈马几个人也慌了神。

    大串两眼发直,哆嗦着问:“大哥,现在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以前能送我们出城的门路全被扫干净了,别说送我们走,他们自己都进去喝茶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们几个现在就像瓮里的王八,被堵得死死的,出不去了!”

    陈马脸色发白,后悔得牙痒。

    他料到李进阳不会轻易罢休,也想到李进阳会有所动作。

    可没想到,动静会闹得这么大。

    对方一句话,黑白两道简直要把京城翻个底朝天,就为了找他们几个。

    这一刻,陈马真想仰天大吼:

    你至于吗?

    至于吗?

    这得看怎么说。

    就凭他们几个小角色,当然不值得李进阳这么大动干戈。要是他们设局的对象不是老刘家,随便换一家邻居,李进阳可能都懒得管。

    他又不是闲得发慌,肯定也不愿这么折腾。

    可谁让他偏偏去招惹老刘家呢?

    李进阳正打算卖给老刘一个大人情,只能说他们赶上了。

    陈马等人惴惴不安,还想着在地窖里躲个十天半个月,等风头过去再说。

    他们提前备足了食物和水,

    就是为了防备意外,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。陈马暗自庆幸自己的谨慎。

    只可惜……

    藏在洞里并不安全,天没黑透就被人找到了。

    当初租这栋房子时,他们是通过本地一个中间人出面租的,本意是当作安全屋。

    谁知那中间人偏偏被抓了,在派出所一审,立刻就把陈马他们供了出来。

    事到如今,京城里混的人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。

    这时候谁还愿意替津门来的兄弟扛这个雷?

    他们惹恼了大人物,对方铁了心要收拾他们。

    平时跟陈马称兄道弟没问题,现在还替他们打掩护,可是会出人命的!

    所以中间人半点没犹豫,直接把他们卖了。

    地窖外,

    中间人鼻青脸肿地喊:“陈哥,出来吧,我知道你们躲在里面,里面的吃喝不都是我帮着准备的吗?你们忘了?”

    “咳,别怪我,李主任放话了,谁帮你们藏,就得把牢底坐穿。”

    “出来吧,没事的,李主任就是想找你们聊聊天……”

    陈马脸色铁青,手里紧紧攥着家伙,一声不吭,恨得牙痒。

    大串爬上去朝外看了一眼,咬牙切齿地说:“大哥,咱们被包围了,外面全是人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办?要不要跟他们拼了?说不定能冲出去!”

    说着抄起家伙就要往上冲。

    不得不说,大串是真猛。

    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人。

    他就信一句话:死了鸟朝天,不死就富贵万年。

    都到这地步了,他也没后悔动刘光齐,还想着拼一把。

    大串不怕,可臭子他们几个却怂得要命。

    看他这么冲动,脸色都变了。

    几个人连忙把大串按住。

    “兄弟,别这样,冷静点,千万别冲动!”

    “别乱来,外面有警察,不冲着咱们来也就是个伤人罪,万一敢**,那可就闹大了。”

    “大哥,快说句话!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陈马一巴掌拍在大串后脑勺上,抢过他手里的枪扔到地上,闭眼叹了口气:

    “上去吧,咱们兄弟这次认栽了,认了!”

    “把家伙都扔了,千万别搞出什么误会,让人给崩了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垂头丧气地爬出了地窖。

    事到如今,不认也得认。

    没什么可说的,一行人直接被押到了轧钢厂保卫科。

    毕竟受伤的人是轧钢厂职工家属。

    保卫科先审一遍,也符合流程。

    陈马等人被带进审讯室,等李进阳见到他的时候,脸已经肿了一圈。

    表现最横、最不配合的大串,眼睛更是被打成了一条缝。

    “咳……呸!”

    大串吐了口带血的唾沫,脸抽抽着说:“大哥,这帮人下手真狠,打得我都想尿尿了。”

    陈马心疼地说:“你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吧,咱们都认怂了,还横什么横?”

    “一会儿李进阳来了,你别吭声,我跟他说。现在就是谈判,谈的是咱们兄弟怎么保命,明白不?”

    吱呀——

    审讯室的门被推开,李进阳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进来一看,他十分满意。

    陈马等人已经被捆在十字架上,一个不少。

    陈马一看到他,赶紧挤出笑脸:“李主任,误会,都是误会,我们兄弟没想跟您过不去,就是想教训教训刘光齐……”

    李进阳找了个凳子坐下,点了根烟,不紧不慢地说:“陈兄弟,昨天你要是跟我说是误会,我肯定高兴。”

    “今天你都伤成这样了,还想跑?我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找到你们,你一句误会就想打发我,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?”

    陈马表情一僵,勉强挤出笑容:“是我们兄弟一时糊涂,您看这样行不行,您开个价,我们愿意出钱补偿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急不急,先等苦主来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李进阳并不接他的话,只是随意闲聊几句。

    陈马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真是脑子不清醒。

    事情闹得沸沸扬扬,人尽皆知,怎么可能轻易放过?

    有些事可以拿钱解决,有些事不行。

    这次显然属于后者。

    没过多久,刘海忠赶了过来。他一夜没合眼,刚才回家打了个盹。

    一听说人找到了,他匆匆洗了把脸就赶过来。

    一见到陈马,他眼睛顿时红了,冲上去又打又踢。

    发泄了好一阵,他才气喘吁吁地蹲下来,放声大哭。

    再怎么打,儿子的手指也接不回去了。

    好好一个儿子成了残疾,他心里难受得很。

    “唉,想开点吧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你那五千块钱,从他们藏身的地方搜出来的,这些家伙一分没动,你拿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安慰了几句,李进阳起身就要走。

    陈马一看就急了。

    刚才刘海忠打他的时候他都没慌,可见李进阳要走,他额头上立刻冒出一层冷汗。

    “李主任,您还没说这事怎么解决呢!”

    “您开个价,我们兄弟绝对认,您别走!”

    “我们错了,真的知道错了,这次一定长记性,以后绝对躲着您走……”

    李进阳拉开门,温和地笑了笑,打断他的话:“陈兄弟,你能认识到错误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有些错不能犯。要是谁打了人、伤了人,道个歉就能了事,那还要派出所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说对不对?”

    “下辈子,留心些。”大铁门外传来冷冷一声。

    下辈子留心?

    陈马心一沉,嘴唇发白,两眼空茫地瞪着铁门。

    其余人也差不多。

    此刻,他们都隐约猜到了自己的结局。

    十有**是要被押去刑场吃枪子了。

    对方根本没打算收钱。

    “兄弟们,这回咱们怕是要栽了。对不住,是我把大家带到京城来的,谁想到竟回不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黄泉路上,要怪就怪我吧!”

    陈马嘴唇哆嗦着说。

    幸好小弟们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兄弟,没有新来的。

    眼下虽然都怕,但还没人崩溃。

    听大哥这么说,反倒纷纷开口。

    “大哥,这什么话!兄弟们都是自愿入行的,平时也没少好吃好喝。死就死,干咱们这行,有几个能像刀爷那样金盆洗手、安稳到老的?没什么大不了!”

    “就是,谁怕谁!二十年后照样是条好汉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,大哥,痛快活这些年,还是憋屈一辈子,都是自己选的,谁怪你!哥几个一起上路,也不孤单。”

    一番豪言壮语之后,几人沉默下来,望着窗口。

    场面话是说完了,可到底怕不怕,各人心里都清楚。

    生死面前,谁能不怕?真有不怕的,那也是心里有大信念的人。

    他们这些地痞流氓,做不到。

    “咳!”

    脑子转得快的臭子轻咳一声,带着点不甘心问:“陈哥,刀爷……不会不管咱们吧?”

    陈马没作声。

    要是在津门,刀爷肯定能托人递上话。

    他在津门混了这么多年,官面上是有人脉的。

    但在京城,情况可就难说了。

    天黑之前,一伙人被押进了派出所,分别关押起来。

    听说判决书已经递交上去,要是没有变故,他们几个下周就得在刑场碰头了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哪一行都有门道,都有自己的圈子。

    无论是开车的、出力的,还是混迹灰色地带的,都不例外。

    京城里自然也有消息灵通的人,很快就得知陈马等人落网的消息。判决书送上去当晚,他们中有些人就已经收到确切风声。

    虽然没人敢窝藏或搭救陈马,但帮忙往津门传句话的胆子还是有的。

    就当是卖给津门的刀爷一个人情。

    当天深夜,津门一座老宅里,一位身穿宽松长袍、提着鸟笼揉着核桃的老人接到了电话。

    叮铃铃!

    “喂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,我马上转告陈先生。”

    手下挂断电话,向陈刀汇报。陈刀一听,气得当场把最心爱的那对狮子头核桃摔得粉碎。

    “混账!谁准他去京城收账的?”

    “我早就提醒他要安分守己,怎么我说的话就不管用了?”

    “也不睁眼看看现在是什么形势!像我们这样的人还能活着,已经是老天开恩,要感谢国家感谢党!怎么还敢胡来?!”

    “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手下连忙上前替他拍背顺气,一边替陈马解释:“刀爷,您消消气,别气坏身子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弟兄们也确实不容易。如今咱们的商号、铺子和厂子都归了公,大家没了收入,总得想办法弄点钱。以前一直挺小心的,谁想到这次撞上了硬茬,才栽了跟头……”

    陈刀更生气了,用力顿了顿拐杖,骂道:“不是都安排他们进厂当工人了吗?”

    话刚出口,他自己也反应过来,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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