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府集体窜稀的“盛况”，如同长了翅膀般在京城各个角落传开了，成了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谈资，引得众人哄笑的同时，也不免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而更坐实这桩笑话的是，接下来两三天，京城里各大药铺治疗腹泻的药材，诸如黄连、木香、葛根之类，几乎被丞相府的人一扫而空！

    那架势，恨不得把药铺库房都搬空。

    价格更是被哄抬了上去，惹得一些真正需要这些药的普通百姓怨声载道，暗地里没少咒骂丞相府缺德带冒烟。

    一时间，丞相苏正德以及他偌大的府邸，彻底沦为了京城官宦圈和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的最大笑柄。

    连带着这几日上朝，同僚们看苏正德的眼神都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古怪，有些政敌更是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诮。

    苏正德气得在家摔了好几个名贵瓷器，却查不出任何头绪，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，严令府中上下封口，但这又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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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金玉满堂的静室里，苏晚晴听着手下人汇报外面关于丞相府的种种传闻，乐得前仰后合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买空了京城的止泻药？苏正德这回可真是出了大风头了！”她笑得毫无形象，拍着桌子，“这下看他还怎么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架子！”

    飞在她旁边的星瞳抱着一块比它还大的蜂蜜糖块，啃得正香，闻言抬起小脑袋，含糊地问：“主人，我们弄得这么热闹，那个皇宫里的老皇帝会不会知道了，一气之下……嗝屁了呀？”

    “我们要不要也去给他喂点药，顺顺气？”

    苏晚晴听到这话，笑声渐渐止住，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
    她走到窗边，望着皇宫的大致方向，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她语气肯定，“我们不是已经去过了吗？”

    （回忆）

    夜色深沉，皇宫大内守卫森严，但对于能隐身的苏晚晴和星瞳来说，依旧如入无人之境。

    她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皇帝寝宫。

    龙床上，年迈的皇帝形容枯槁，气息微弱地昏睡着…

    旁边守着战战兢兢的太监和宫女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。

    苏晚晴看着这位掌控天下生杀大权，如今却连清醒都困难的皇帝，心里并没有什么同情，反而有种冰冷的平静。

    他若此时死了，京城必然大乱，那几个成年的皇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，必然立刻陷入夺嫡混战。

    宇文玥刚刚回京，根基未稳，在这种混乱中太过危险。

    “不能让他现在死。”苏晚晴低声对星瞳说，“至少，在宇文玥拥有足够自保和抗衡的力量之前，他得活着。”

    星瞳歪着头：“那给他喝点灵泉水？那个能续命。”

    苏晚晴却摇头：“不行，效果太明显了，一下子好转会引起怀疑。”

    她沉吟片刻，“兑水，稀释到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灵气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吊住他一口命，让他维持现状，偶尔能清醒片刻处理朝政就行。”

    于是，星瞳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一滴极其稀薄的灵泉水，混入旁边温着的参汤里，那点微乎其微的生机，融入浓浓的药味中，根本无从察觉。

    （回忆结束）

    “我们已经给他喂过稀释到不能再稀释的灵泉水了，”苏晚晴收回目光，对星瞳说道，“死是肯定死不了的，但也别想一下子生龙活虎。”

    “就这么拖着，对我们最有利。”

    星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：“哦……就是让他半死不活地挂着，对吧？”

    苏晚晴被它这直白的说法逗笑了：“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
    她顿了顿，笑容慢慢收敛，眼神变得深邃而凝重，仿佛透过眼前的墙壁，看到了那个身处旋涡中心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宇文玥啊宇文玥，”她低声喃喃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棂，“我又是给你送人才，又是帮你老子续命…”

    “这么辛苦的为你争取时间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可千万要争气，别让我失望……”

    “也别让……算了”

    她声音很轻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期盼。

    这京城就是一盘大棋，她已经在宇文玥身上下了重注。

    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“从龙之功”，或许，也夹杂着对陈维那份隐忍感情的一丝不忍和成全。

    星瞳飞到她肩头，用冰凉的小翅膀蹭了蹭她的脸颊：“主人，你别担心嘛！那个宇文玥看起来挺厉害的！”

    苏晚晴抬手摸了摸星瞳，深吸一口气，将翻涌的情绪压下：“但愿吧。这潭水越来越浑了，我们也得更加小心才行。”

    她转身，不再看窗外。

    丞相府的笑话只是餐前开胃小菜，真正的风雨，还在后头。

    而她和她的空间，将是这场权力游戏中，一个谁也无法预料到的变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