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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5章 暗流决战:水脉之争的终极博弈

    赵晓曼弯腰去捡玉镯的瞬间,罗令已经蹲下,一把将她手腕拽住。玉镯滚到门缝边,内侧那行小字正对着地底石室的入口,青灰石面微微泛出湿痕,像是从深处渗出的水汽在回应什么。

    他没说话,只是把残玉从胸口掏出来,贴在石门边缘。玉一碰石,整条门缝都震了一下,不是声音,是脚底传上来的颤,像有东西在地下翻身。

    “水动了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赵晓曼抽回手,没再捡镯子,只盯着罗令,“刚才那一下……不是人动的?”

    “是脉。”罗令站起身,把玉收回脖子底下,“有人在东南边打井,钻头已经碰到底脉了。”

    王二狗举着马灯,照了照门外黑乎乎的山道,“赵崇俨那车不是撞废了吗?他还能派人进山?”

    “车废了,人没废。”罗令转身往外走,“他等的就是这一刻——我们开门,图现,他不动手,只动水。水一乱,地气翻,祠堂这灯就撑不住。”

    李二柱站在门口,手里玉佩还在发烫,烫得他整条胳膊都麻,“令哥,我爹说过,水眼不能破,破了村要塌。”

    “他就是要村塌。”罗令脚步没停,“塌了才好说这里不适合居住,申请整体搬迁,地下的东西,他就能名正言顺挖走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走出祠堂,夜风刮得马灯晃了两下。罗令从怀里掏出那卷竹简,递给王二狗,“送去国栋叔屋里,藏进灶台后面的夹墙。谁问都说没见过。”

    王二狗接过竹简,用油布包了两层,塞进棉袄里,“那我这就走。”

    “走小路,别过桥。”罗令又转向赵晓曼,“村口监控调一下,看有没有陌生车队进山,尤其是带钻井设备的。”

    赵晓曼点头,快步往村西走。罗令站在祠堂石阶上,抬头看了眼东南方向的山林。那边黑得浓,连星子都少了几颗,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光。

    他把手按在残玉上,闭眼。

    梦来了。

    不是完整的图景,是一段断续的画面:三口深井,井口冒着黑气,井底钻头正往下钻,每钻一寸,地底就震一下。井的位置,正好卡在一条水脉的交汇点上,像三把刀,插进血管。

    他睁眼,掏出随身带的铅笔,在笔记本上画出三口井的位置,又连上村中老井、引水渠、暗河走向,最后标出“巽位”二字。

    天还没亮,他带着这张图去了村委会。

    赵崇俨的人已经到了。

    三辆越野车停在村口,车身上印着“省地质生态改造项目组”,人穿着统一的蓝工装,正围着村东老井架设备。带队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,拿着测绘仪在测井口深度。

    罗令走过去,把笔记本摊在井沿上。

    “再往下三米,井会喷黑水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那人抬头,皱眉,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罗令,村里古迹管理员。”他指了指图,“你们打的三口井,位置全错了。这不是灌溉井,是断脉井。”

    “断脉?”那人笑了,“你这是搞封建迷信?我们是科学勘测,根据地质雷达数据打的井,能提升水压三倍。”

    “数据是假的。”罗令没动,“你们的雷达,根本扫不到地底暗流的走向。我刚从祠堂出来,祠堂地底有灯,三百盏,同时亮了。你们动水脉,灯就亮,这不是巧合。”

    那人脸色变了变,回头看了眼同伴。那人悄悄按了下手台。

    罗令没管他们,转头对围过来的村民说:“老祖宗修村,先看水。水走三脉,归海,村才活。你们现在打的井,正好把东南‘龙眼’给穿了。水眼一破,地下水倒灌,土层松动,山要滑,房要塌。”

    李二柱挤进来,手里还攥着玉佩,“我这玉,从昨晚就烫,今早更烫了。我爹说过,玉烫,水乱。”

    几个老人互相看了看,脸色沉下来。

    戴眼镜的男人冷笑,“又是玉又是灯,你们村是不是还信跳大神?我们是来帮你们改善民生的,不是听故事的。”

    罗令没争,只把残玉拿出来,贴在老井石沿上。

    玉一碰石,表面浮出一层淡青纹路,像是水在流动。纹路清晰显示,三条主脉在东南方被截断,黑水正从断口倒灌进来。

    “这是地下水脉图。”他说,“你们不信,等三米。”

    那人嗤笑,“等就等,真喷黑水,算你赢。”

    钻机继续往下钻。

    一米,两米。

    井口开始冒白气,接着是闷响,像是地下有东西在滚动。

    罗令盯着井口,手按在残玉上。

    两米五。

    井壁突然震了一下,泥屑簌簌往下掉。

    “快停!”罗令喊。

    没人理他。

    三米。

    轰——

    一股黑水从井口喷出来,冲起三米高,腥臭扑鼻,水里带着腐泥和碎骨渣。井台周围的土瞬间软了,设备支架往下陷。

    戴眼镜的男人踉跄后退,手台掉在地上。

    罗令指着另外两口井,“那边也快了。”

    话音没落,村北和村西接连传来闷响,两口井同时喷出黑水,水柱冲破钻架,泥浆溅了满地。

    村民全围了过来。

    罗令站在老井边,声音不高,“你们要的‘科学改造’,改出黑水来了。这不是水,是地在吐脏东西。脉断了,村就废了。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,山道上传来车队声。

    三辆黑色越野车开进村,车门上印着“应急部”字样。车停稳,下来几个人,带头的是个穿夹克的中年男人,脸色严肃。

    他走到喷黑水的井边,蹲下,用手套沾了点水,闻了闻,又掏出检测仪测了ph值。

    “严重污染。”他站起身,看向罗令,“你是谁?”

    “罗令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这是断脉井?”

    “对。他们打的三口井,位置是冲着水眼来的,不是引水,是截脉。”

    那人回头看向戴眼镜的男人,“你们谁负责?”

    那人脸色发白,“我们……是按上级批文来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批文是谁批的?”夹克男声音冷了,“在活体文物区搞地质钻探,谁给的权限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是赵崇俨教授牵头的项目……”

    “赵崇俨?”夹克男冷笑,“他前天因涉嫌非法文物交易被立案调查,你们不知道?”

    现场一片死寂。

    夹克男转身,环视村民,又看向祠堂方向,“这村的水文系统,是古代生态智慧的活标本。从现在起,青山村列为‘传统生态智慧保护试点’,任何工程必须经应急部审批。所有钻探设备,立刻撤出。”

    他走回车边,又停下,“还有,这三口井,封了。黑水源头不查清,谁也不准再动一锹土。”

    车队走后,村民围在罗令身边。

    “令哥,你是怎么知道要喷黑水的?”

    罗令没答,只把残玉收进衣服里。玉还在热,贴着胸口,像一块刚从梦里带出来的炭。

    他抬头看向东南山林。

    那边林子深处,有一片洼地,地表干裂,草木稀疏。竹简上写过,那里是“海引三脉”的交汇点,也是水脉的根。

    现在,根断了。

    但断得不彻底。

    他能感觉到,地底还有东西在动,不是水,是更沉的东西,像船底压着泥,慢慢浮起来。

    赵晓曼走过来,把玉镯递给他,“刚才……它自己滚过去的。”

    罗令接过镯子,指尖擦过内侧那行小字:“巽位藏舵”。

    字是刻的,可摸上去,有点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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