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狡猾

    倘若并非迟英名下的铺子,那其账目又属于何人何处?

    根据眼下她掌握的消息来看,极有可能账目是燕歌台的。

    否则,迟英何以会为他们所挟?

    普通珠宝和胭脂自是无利可赚,然燕歌台就不同了。

    其作为京中数一数二的宴客酒楼,产业众多,岂会无利?

    背后,又岂会无人?

    父皇在世时曾对她言为何要重农贱商——

    “凡巨贾之肆,必有势宦阴持其权衡;凡墨吏之门,皆有市廛显署其姓氏。”

    此等表面上是与民争利,实则是权钱勾连。

    魏玺烟又记起沐月初始呈上的那张破损帛书,其上不正是有好些熟悉之名?

    便自燕歌台查起吧。

    第二日,魏玺烟梳妆完毕,便匆匆入宫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“左相大人,属下已经拟好奏疏,望尔过目。”

    病榻上荀楷接过长史手中简牍,细细览阅。

    “此乃机密诏奏,须缄以金绳封存,后呈于上。怀翃,尔可要慎之又慎。”

    “属下谨记!”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那人领命而去。

    视线中背影堪堪消失,左丞相荀楷的面上却露出一个颇有意味的笑容。

    既是机密要奏,他又岂会假手于人?

    便是跟在他身边年月再久的心腹,亦无有资格接触此等家国要事,更遑论替他去给紫枢台呈奏。

    想来,有时所谓“偶感风寒,身体病弱”倒是无可匹敌的借口。

    思及今日奏疏内容,荀楷复轻声微笑。

    只是他眼神中闪过几分算计和狡黠。

    众所周知,吾中原以右为尊,丞相分二治之,自古皆有。

    然国朝官位冗杂,以至于上下难决,政令难通。

    这位新帝欲行变革,虽志向高宏,而步履之阻可料也。

    食君之禄,忠君之事。

    陛下少年既不惧,他荀楷亦当不惧。

    便做那世人口中的权佞之臣,同那群老匹夫斗上一斗又如何。

    若赢,则国朝日新;若输,他亦百死不悔。

    况且,这棋局陛下未必会败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听罢暗卫禀言,魏玺烟笑着抚膝。

    “这个老狐狸!”

    平康长公主口中所言之人正是荀楷。

    他倒是很会谋划。

    前脚她才出了陛下的昭阳宫,荀楷的人后脚便已至宣政殿。

    “借着本宫的影子,在背后推波助澜。”

    好在荀楷用此等手段亦是为皇帝效忠,魏玺烟无需担心什么。

    不出五天,大概便有好戏看了。

    然,三日之后,果不出她所料。

    发生了一件令朝野震动的大事。

    皇帝下旨,要废黜张若波的右相之位。不仅如此,圣上还决意自此后裁撤丞相的左右之分,只设一位。

    至于这张右相所犯何罪,竟如此惹怒龙颜,那便要问左相大人了。

    那日,昭阳宫内——

    “陛下,各郡之食盐、竹木、粮食等物,由某些权贵“联筏”直达京师,一路关渡自称“奉敕免算”,欺逃商税。

    到京后,或又厚结有司,悉官市之,倍收其直。差价与回资,尽在其手!

    陛下,这十三郡守连书上奏,附有铁证信笺,请,陛下明察!”

    按理说,不会这么快便找出背后之人,也就是所谓的那某些权贵。

    但架不住左丞相身后的帮手太多啊。

    魏玺烟心情极好地拿起石笔,轻蘸砚中黛墨,对着铜鉴细细描出长眉。

    古人言:先下手为强。如今早日拔除祸根,也算了却她一桩心事。

    不然那些人,还当自己能够永远拿捏陛下。

    “对了,燕歌台之事查得如何了?”

    “回殿下,臣这几日探查,发现名册之上的官员与燕歌台并无关联。”

    “哦?是么?”

    魏玺烟状似无意地反问。

    “臣,不敢欺瞒。”

    “尔去吧,继续探查。或许,是时日太短,未露出什么马脚来。”

    “臣遵命!”

    呵,遵命?

    就是不知,尔遵的究竟是何人之命。

    ? ?廛(二声chan)泛指民居住宅之意

    ?

    给读者宝宝们的题外话:进行到这里节奏拉快了,应该快结束啦,尽量完成一个圆满的结局哦。

    ?

    等我!写完这本,小作者会换一个号继续练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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