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天碧被甘渊那句“明媒正娶的夫人”气得直接笑出了声。
她抬手就是一巴掌，拍在甘渊紧实的腚上，薄怒命令道：“胡言乱语！给孤起开！”
彼时，甘渊正沉浸在亲吻她的迷醉中。
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，他身体本能地往前一扑。
牙齿磕碰之下，下唇瞬间传来一阵刺痛，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开。
他“嘶”地吸了口凉气，丹凤眼蒙上一层水色，眼底光芒却更加炽热。
他就势捧住了君天碧的脸颊，不让她躲闪。
还将自己沁出血珠的温热下唇，重新印上了她的唇，将那抹殷红渡到她唇齿间，沙哑诱惑：“城主......别浪费......”
“我的血......”
竟还知道用血来勾着她......
君天碧眸光一暗。
那熟悉的躁动自灵魂深处被唤醒。
甘渊的血，对她而言，确实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，醇美而充满力量。
君天碧眸色转深，那深邃的紫意隐隐浮动。
她翻身将他反压在床榻之上，玄色衣袍与暮山紫的裙裾凌乱地交织在一起，如同夜色中绽放的鸢尾。
她低下头，舔舐过他下唇上那道细小的伤口，卷走最后一缕沁出的血珠，冰冷缠绵。
就在甘渊情动地仰头追逐更多时，她却倏然抽身后退，拉开了距离。
甘渊早有防备！
在她起身的刹那，手臂勒上她的腰，死活不撒手，不让她退开分毫。
同时屈起一条长腿，巧妙地架住她的腿，将她牢牢困在自己与床榻之间。
他仰望着君天碧，唇瓣糜艳，低喘着挑衅：“这就......不行了？”
“城主何时变得这般......怜香惜玉了？”
君天碧单臂撑在他耳侧，墨发如瀑般垂落，扫过他的脸颊：“孤还是头回遇上，这般求着人霸王硬上弓的。”
甘渊低低地笑了起来，胸腔震动，带着她的手也能感受到那蓬勃的生命力。
还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腰侧，贴心得令人牙痒：
“城主是霸王没错......但这弓嘛，怕是得属下来上。”
他意有所指地动了动被架住的腿，往下瞥了一眼，笑容得意又欠揍。
“谁让城主您......光有弓，没有箭呢？”
这话大胆至极，君天碧却笑了。
只是......那笑意未达眼底，危险玩味。
“是吗？”
她伸出指尖，轻轻抚上甘渊那张泛着薄红的脸庞，从眉骨到鼻梁，再到那双总是勾魂摄魄的丹凤眼。
一下，又一下，似爱抚，又似审视，逗弄这只收起利爪的猛兽。
“觉得孤对你......做不了什么......”
“所以你就敢这般横行无忌，无法无天？”
指尖最终停留在他微微泛红的眼尾，那抹她亲手画上的火焰纹犹在。
甘渊被她摸得浑身酥麻，忍不住偏头蹭了蹭她微凉的掌心，“城主也别觉得吃亏嘛~”
“属下都由着您为所欲为，随便您怎么霸怎么王，百无禁忌。”
“只是......您做不了的那部分，属下来代劳而已，这不挺好？”
“保证让您满意......”
他眨着眼睛，传递自己的诚意。
君天碧垂眸，深深地望入他眼中，那里面映着烛光，也映着她的影子。
“听起来......”
指尖下滑，托住他的脸颊，拇指若有似无地捻过他滚烫的耳垂，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“倒是......辛苦你了。”
“不辛苦！命苦！”
甘渊见她似乎有所松动，立刻打蛇随棍上，笑意盎然，眼中溢满了细碎流光。
“谁让我摊上您这么个城主呢？”
“只要城主高兴，属下怎么样都行！”
君天碧确实被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逗得唇角微扬。
甘渊正想再说些什么哄她高兴，却感觉到她托着他脸颊的手慢慢上扬。
她的眼神却渐渐沉淀下来，悲悯深邃。
“甘渊......”她唤他的名字。
“老城主应该告诉过你，想解开你我之间的契约，最好......只奉孤为主，莫要僭越。”
甘渊满不在乎地接口，“知道知道！僭越了，就会被您玩死嘛！老家伙念叨八百遍了！”
“可您又不会。”他说得笃定。
还真......信任她。
君天碧摇头，手指缠绕着他几缕墨黑的发丝。
一圈，又一圈，似在编织无形的牢笼。
“可惜，我们之间的契约，不是这么论的。”
甘渊见她又是摸脸，又是捻耳垂，又是玩头发......
温存是温存，可就是不干正事，心里急得像有猫爪在挠。
他忍不住伸手去拽君天碧腰间的束带，不耐烦：“管他怎么论！城主，您今天怎么这么啰嗦！”
他急色地仰起头，再次寻她的唇，想要堵住她那些煞风景的话。
什么契约，什么僭越，他现在不想听！
他只知道，他要她！
马上肯定憋死，和以后有可能死，这账他能算不明白吗？
还用她在这儿跟他上课，忆往昔？！
君天碧再次偏过头，避开了他的吻。
同时抬手捂住了他不断吐出大逆不道言论的嘴。
“孤不干糊涂事，”她的眼神清明冷冽，一字一句，“糊涂人，也一样。”
“唔......唔唔......！”
甘渊在她掌心下不满地挣扎，发出模糊的抗议。
君天碧没有松手，微微俯身，两人鼻尖相抵。
“嘘......”
气息冰冷，似是雪山之巅吹来的风，冻结了所有旖旎的烫。
“甘渊，听好。”
“你我之间的契约，是青丝之契，结发之约。”
她微微停顿，让他消化这契约的重量。
“若止步于此，主仆分明，他日......你尚有重获自由的一天。”
她的指尖在他唇上轻轻按压，“若你还执迷不悟，妄图逾越这最后的界限......”
“那便主仆不再，生死与共、魂魄相牵。”
她目光深沉，吸纳他所有的炽热疯狂，只剩下宿命般的冰冷叹息：
“届时，我们之间，只有......不死不休的纠缠。”
甘渊一腔滚烫的孤勇被君天碧的视线刺穿。
他眼中的流光凝固了。
那抹嫣红的火焰纹，仍在他眼角静静燃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