鲍勃冷笑着播放新视频：警察们正从江淮的行李箱夹层取出个小药瓶。

    人证物证俱在，许队长。

    我建议你坦白与江淮的作案分工——是他负责引诱伊森出现，你负责灭口对吗？

    许昭阳的指节在镣铐中捏得发白——完整的证据链、

    精心设计的监控录像、

    甚至还有出现的毒物证。

    这套栽赃流程他太熟悉了，当年某人被定性为叛徒时，用的也是同样的手法。

    冷汗沿着脊椎滑落。

    如果江淮真的落在他们手里，为了保住爱人的性命，

    他恐怕连冤屈都要咬牙认下。

    审讯灯在他脸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，仿佛已经预演着铁窗后的岁月。

    鲍勃将认罪书推到他面前，钢笔滚落的声响像极了子弹上膛。

    734号。

    那个编号像锈钉凿进江淮的颅骨。

    铁门滑开的尖啸声中，记忆如腐坏的胶片开始转动

    ——刑房中央的电椅缠绕着蛛网般的电线，电极片上的陈年血渍勾勒出孩童体型的轮廓。

    玻璃柜里陈列的针剂反射着幽绿荧光，他最熟悉那支缀着蓝色标签的，

    每次注射后都会有整整三天记不起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当戴鸟嘴面具的身影拿起那支针管时，江淮的声带像被无形的手扼住，

    只能从喉间挤出幼兽般的呜咽。

    电极突然爆出火花，墙上投影出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：小江淮被绑在电椅上哭喊，

    而观察窗后站着年轻的许国华，正盯着他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要不要重新体验？你会想起很多…...

    那声音像冰冷的蛛丝缠绕着江淮的神经。

    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迈动，每一步都踏在记忆的残片上。

    消毒水的恶臭涌入口鼻，电流的幻痛在齿间跳跃。

    当面具人举起针管时，他的身体自动俯趴在冰冷的椅背上，如同重复过千百次的仪式。

    皮带自动缠缚住他的四肢，金属扣咬合的声音与童年记忆完美重叠。

    电极贴上太阳穴的瞬间，观察窗后突然好像闪过许国华扭曲的脸——

    那双与他无数次在许昭阳脸上看到的相似的眼睛，正渗出绝望的血泪。

    意识像退潮般从四肢百骸抽离，江淮的头颅无力地垂在胸前。

    他听见远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，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消散殆尽。

    冰凉的液体顺着导管注入静脉，视野开始泛起诡异的波纹。

    在彻底失去思考能力前，他看见电椅后方升起全息投影

    ——威尔逊正优雅地调整着控制台旋钮，

    而投影角落的监控画面里，许昭阳正在审讯室疯狂撞击着单向玻璃。

    认知覆写程序启动。机械音在颅腔内回荡。

    江淮的瞳孔最后映出的，是威尔逊戴着白手套的手，

    正将标着【734号记忆密钥】的芯片插入控制槽。

    审讯室的门突然被叩响，三短一长的节奏让许昭阳骤然抬头。

    鲍勃警官皱眉看向监控屏，

    只见个提着鳄鱼皮公文包的金发男子正用纯正英伦腔宣告：我是许先生的代理律师，

    根据《维也纳领事关系公约》有权单独会见当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