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9章 自尽

    后因轻功上佳,善于隐蹑行踪,臂力又好,能百步穿杨,被先皇后选中,赐名招谦,和招逊一起送到幼子的身边。

    当日在香山,招谦偷袭不成,返身便逃,却依然中了李青竹一镖。

    招谦略一停滞,又再狂奔,直到翻墙进了勋国公府的别苑,才挽起裤腿查看,见伤处已肿得老高,却不觉疼痛,心知不好。

    当即拔出匕首,划破伤口,挤出黑血,又撕了袖子,紧紧扎住大腿根,才草草包扎了。

    勋国公见了他的伤,大吃一惊,忙吩咐请相熟的太医来。

    太医倒来得快,只是见了伤口便连连摇头,拿把煮过的锋利小刀,剜去腐肉,重新上药,仔细包扎了,才道:“这是中了银环蛇的毒,怎么不及时处理伤口?现下毒难排尽,须得好生静养,再辅以解毒汤药。”又提笔写了方子。

    勋国公吩咐下人去捡药,亲自送太医出去。

    招谦如何敢让太子知晓?让人给太子带信说感染了风寒,怕过病气给主子,只在别苑中静养。

    他原是暗卫,隐在暗处,因此并不在使团名单中,朝堂上除了勋国公,无人知晓他的存在。

    就是使团里,也仅太子和招逊知道。

    太子平时也用不到他,今儿却找不到他的踪迹,心中越发沉郁。

    招逊去了勋国公府,才知勋国公近日在香山别苑休养,只得禀了太子,骑马直奔香山。

    招谦那一箭未射死李青竹,勋国公钱琛知道了大为可惜,又见招谦伤口恢复缓慢,心情便不怎么好。

    此时听长随禀告说有人来访,一脚踹过去:“没眼色的狗东西,看不出来老子不高兴?”

    长随下意识一偏身子,那一脚正踢在胯上,疼得他呲牙咧嘴。眼见主子又要抬腿,忙急声道:“是来找那位贵客的。”

    勋国公一怔:“找谁?”

    “找府中那位贵客的。”

    勋国公抬起的脚慢慢放到地上,半晌才道:“还不快请?”

    长随慌忙答“是”,趔趄着往外跑。

    招逊跟长随进来时,便看见钱琛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,端着青花瓷茶盏,一只手捏着盏盖,慢慢撇着浮沫。

    氤氲的热汽伴着茶香袅袅升起,让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,看不大真切。

    招逊俯身作揖:“南粤太子侍卫首领奉殿下命给国公爷请安。”

    钱琛掀了掀眼皮,撇浮沫的手微微一顿,盏盖磕在茶盏上,发出“叮当”一声脆响。

    招逊的腰弯得更低了些。

    钱琛放下茶盏,露出假惺惺地笑:“快快免礼。收到犬子的信,知他一切安好,某心甚慰。替我谢过你家主子。”

    招逊直起腰来,望向钱琛:“招谦送信至今未回,殿下有事交待,麻烦国公爷唤他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。”钱琛假笑,“不是我故意为难,只怕他一时不能替你家主子办事了。”

    招逊瞳孔一缩,目中射出锐光。

    “走吧,我带你去见他。”钱琛站起身来,掸了掸玄色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,昂首阔步走在前面。

    招逊满腹狐疑跟在他身后,心中暗暗戒备。

    及至见到招谦,招逊不由大吃一惊——短短几日不见,竟是颧骨突出,眼圈乌青,胡子拉碴,跟从前那个干净整洁、风流倜傥的招谦大相径庭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?”招逊紧忙上前两步,握住他的手,“不过送个信,咋成这样了?”眼角余光扫过钱琛。

    “我只怕是不成了。”招谦靠坐在床头,闭了闭眼,“没提防被毒蛇咬了一口。当时没在意,致使毒发。”说着掀开被褥,露出肿胀的小腿。

    “嘶~”招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,“怎么伤成这样?殿下相召,我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又对钱琛一揖到地:“给国公爷添麻烦了。国公爷能不能派辆马车?招谦这个样子怕不能骑马。”

    “好说,好说。不能等他养好伤?”钱琛面上浮着假笑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在下却作不了主。”招逊神色恭敬,言语却笃定。

    招谦心里一沉,挣扎着下地,强笑道:“没关系,还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向钱琛告辞。

    “问你家主子好。”钱琛点点头,“二位慢走,我就不送了。”

    回到驿馆,招逊自去向招玦回禀:“招谦候在外面,小腿肿得跟小水桶似的,显见得中了毒,据他说是被毒蛇咬伤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依你之见呢?”招玦慢慢踱着步,语音清淡,神色莫名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只怕是李世子所伤。”招逊悄悄瞟一眼招玦,不敢替招谦开脱。

    招玦停下步子,唇边勾起抹讥笑:“传他进来。”

    招逊忙躬身应是,走到门口,扬声道:“殿下传招谦进见。”自己亲自守在门口。

    招谦强自撑着,一瘸一拐走进屋中,拱身作揖:“属下拜见太子。”

    招玦坐在主位,沉默不语,只一双黑眸锋利如刀,紧紧盯着他。

    招谦低垂着头,不敢作声。

    屋中的空气似凝成了实质,沉重压抑,令人几乎透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招谦额上沁出汗来,也不知道是心虚的,还是腿疼的。

    时间如水悄悄流逝。

    太阳的光从窗缝溜进屋子,跳上书案,渐渐变长,又悠悠滑走,消失不见了。

    屋子里光线一点点暗下来,两人的身影渐渐模糊不清。

    招谦再也撑不住,身子抖如筛糠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黑暗中,招玦声如寒冰,又冷又硬。

    招谦自知事败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“砰砰砰”连磕三个响头:“属下对不起殿下,自知罪该万死,不敢求饶。”

    “噗”的一声钝响,血腥味在黑暗的房间里弥漫开来。

    招玦惊得“腾”一下站起,喝道:“掌灯。”手按在桌上,撞翻了青花瓷茶盏,盏盖滴溜溜滚了几圈,掉到地板上,摔得粉碎。

    盏里的水早已凉透。

    冰凉的水漫过他的指尖,冷得他微微发颤。

    微风起处,月亮慢慢升起来,如水的月光把院中光秃秃的树影映到窗纸上,随风乱晃。

    招逊亲自掌了灯进来,点亮四个屋角的烛台,照得屋中亮如白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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