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0章 药人

    “殿下,请—”

    楚授衣微微颔首,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殿,抬脚迈了进去。

    就在她进去的瞬间,身后的大门猛的合上,发出了沉重的声响。

    楚授衣顿时察觉到不对,转身就想拉开门冲出去。

    不料,她刚迈开腿,身后,就响起了让她近乎尬死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母后~母后~”

    “衣衣向你保证,一定安然无恙的回来”。

    “母后,你就同意嘛~”

    让她想要钻地缝的声音还没结束,楚授衣硬着头发挪了进去,里殿,常琬宁楚北辞二人相互倚靠着。

    常琬宁看着空中的影像,一脸回味。

    瞥见楚授衣走进来,戏谑开口,“衣衣,过来陪母后一起看”。

    楚授衣讪笑一声,藏在身后的手指微动,留影镜倏然一黑,那娇俏的撒娇声顿时消失,殿中瞬间恢复了安静。

    楚北辞二人挑了挑眉,看着一脸菜色的楚授衣,“扑哧”笑出了声。

    “交出来”,常琬宁抬起手,在楚授衣眼前摊开了掌心。

    楚授衣努了努嘴,万分不情愿的将顺来的赤金色丹炉掏了出来。

    见丹炉完好无损的出现,常琬宁心中松了一口气,还不等她伸手接过,楚授衣骤然往后退去。

    “诶?”

    看着落了空的手,常琬宁不解的抬头,就见楚授衣傲娇的扬起了下巴。

    “母后,给你可以,但作为交换,你…”,楚授衣没有说完,只是目光落在了楚北辞手中的留影镜上。

    听到这话,常琬宁怎会想不到楚授衣的心思,“你啊,惯会耍小聪明”。

    常琬宁一脸纵容和无奈,抬起掌心,本安静躺在楚北辞手中的留影镜,下一刻,便送到了她的手中。

    “喏—”

    楚授衣挑眉,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,衣袖挥过,留影镜便不知去处。

    随后,那赤金丹炉再次出现在常琬宁的眼前,楚授衣掌心一扬,那丹炉如同生了灵智般,缓缓飘回了原位。

    眼见着丹炉回来,常琬宁面色一转,掌心猛然一抓,攥住了楚授衣的手腕。

    “衣衣,山河图,如何了?”她抬手指向了面前刻意留出的空白玉璧,“母后此处空了许久,何时能挂上?”

    楚授衣仿若未闻,兀自走到软榻上坐下,摆弄着桌上冒着白气的热茶。

    “母后,你可知,什么样的人,血液能解百毒?”

    楚授衣的眼神没有离开手中的茶杯,杯中悠悠荡起的波纹,倒映着她面无表情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血液解百毒?”

    常琬宁低声重复了一句,脑海中灵光一闪,似是想起了什么,身影如急风掠过,冲向了藏书阁。

    只留下楚授衣二人两两相视,随后跟了身形一动,殿中只留下了那杯逐渐冷却的茶。

    “找到了—”

    二人刚踏进藏书阁,远处的昏暗的角落里传出来常琬宁兴奋的声音。

    下一刻,楚授衣就看见一道人影从里面冲了出来,手中不知还拿着何物。

    待那道人影站定后,这才看清,原是常琬宁,而她也看清了手中拿着的究竟是何物。

    “禁书?”不等楚授衣出声,身旁的楚北辞抢先开了口,充满了担忧,“琬宁,你何时看过禁书?”

    常琬宁没搭理他,满眼亮光的盯着楚授衣,“衣衣,若母后没记错,这卷书里,有你想要的答案”。

    说着,她熟稔的翻到了那一页,瞥了一眼后,将书递给了楚授衣。

    “书上记载着,人类的血液不可能为之解药,除非…”

    楚北辞久久听不到接下来的话语,不由得转头看着楚授衣,就见到她,视线紧紧的落在了那一页纸上,发不出丁点言语。

    他的视线逐渐往下移,看清了那一页纸上,记录着,但世间有一类人,血液可解世间任何毒素。

    那类人被称为——药人!

    楚授衣指尖一动,那一页悄然翻过,只是,下一页记录着的,饶是楚北辞见多识广,也啧啧称舌。

    或许是成为药人的过程太过繁琐,就连禁书上也只有简短的两句。

    其炼制药人过程需耗费药材众多,成为药人者,多为遗弃者。

    其药人的特性,皆为孩童模样,其血液呈幽绿,可溶于炼药也可直接喂于中毒者。

    “砰—”

    楚授衣猛然将书合上,久久不曾抬起头来,若是此刻有人看见,定会发现,她的眼中早已泛起了猩红。

    待眼中热意散去,楚授衣这才抬头,便撞进了常琬宁二人担忧的眼中。

    “母后”,楚授衣扯了扯唇,沙哑道,“成为药人的过程是怎样的?”

    常琬宁叹了口气,声音很轻很轻,可吐出的话语却让人如坠冰窖,“若要让一个正常人成为药人,需长达数年的时间”。

    “衣衣,母后虽不知你从何处得来了药人的消息,但母后可以告诉你,没有人愿意成为药人”。

    常琬宁抬手抽出楚授衣死死攥着的禁书,“会成为药人的不仅仅那些被遗弃者,还有一些被变卖者”。

    “变卖?”楚授衣愣愣重复道,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常琬宁。

    “是啊”,常琬宁叹气说着,“变卖,有些人生来就是被用来换取那几两碎银的”。

    饶是思绪不知飘向何处的楚授衣,此时也听出了常琬宁的情绪不对。

    楚授衣担忧开口,“母后,您,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无碍,只是想起了些往事”,常琬宁微微摇头,旋即,她轻轻挽住了楚授衣纤细的手腕,“衣衣,炼制药人一术,不止是禁术,更是邪术”。

    常琬宁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冽,甚至隐隐夹杂着些许的狠厉,“你和阿池,绝对不能碰”。

    说着,她拿着禁书缓缓往后退去,手中悄然用劲。

    下一刻,那本记录着药人的禁书无火自焚,那沾满了无数鲜血的书页在常琬宁的手中化为了灰烬。

    在楚授衣看不到的角落里,楚北辞望着常琬宁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怜惜,薄唇早已抿成了一条直线。

    “衣衣,你是从何处知晓药人一事?”

    楚北辞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,问出了常琬宁一直不曾问出口的问题。

    楚授衣眼神缓缓恢复光彩,听到这话,下意识的摇头,“在上界时,偶然间听到别人谈论此事”。

    楚授衣不知道的是,在她说完这话时,常琬宁看着的眼神逐渐变得悠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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