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铜色从锁骨往下蔓延，林婉儿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纹路，手指动了动。李修然的声音在她脑子里响起：“能感觉到灵脉吗？”

    “像心跳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他没再说话，但她的视野突然扩大，街道、高楼、地下管道全都浮现在意识里，灵气如血流般搏动。她抬手，指尖微颤，整座城市的气机随之起伏。

    暗影舰队指挥官单膝跪地，黑袍垂落，声音低沉：“真名之主已现，我等愿奉双生之命。”

    她没应声，只是盯着掌心。铜雀残念在耳边低语：“他们不是臣服于你，是臣服于你们两个的名字合在一起的力量。”

    天机阁密使推门进来，手里捏着一张符纸，脸色发青：“归源仪式刚启动，第一地标必须七日内吞掉，否则阵法反噬。”

    “哪一座？”她问。

    密使顿了顿，把符纸递过来。她展开，上面画的是栋老房子，门前有棵歪脖子树。她手指一僵。

    “你小时候住的地方。”密使说，“风水节点最弱，最容易破，也最难下手。”

    她没说话，把符纸攥进掌心。李修然在意识里轻声说：“你不想动它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不想。”她说，“是我妈还在那儿住。”

    铜雀残念冷笑：“亲情挡不住归源大阵，要么你吞，要么城市塌。”

    她转身往外走，脚步不稳，青铜色已经爬到下巴。李修然没劝，只是跟着她的节奏调整呼吸。两人意识完全重叠，痛觉共享，连心跳都同步。

    暗影舰队跟在后头，没人出声。走到街口，她停下，抬头看那栋老楼的方向。窗户亮着灯，阳台上晾着衣服，风一吹，轻轻晃。

    “她今晚炖了汤。”李修然说，“你小时候最爱喝那个。”

    她喉咙发紧，没接话。密使追上来：“时间不等人，你得选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她往前迈步，青铜化的脚踩在地上，发出轻微金属声。

    老楼楼下站着个穿灰衣的老太太，手里拎着菜篮子，正跟邻居聊天。林婉儿站在街对面，没过去。老太太忽然转头，朝这边看了一眼，皱了皱眉，又低头继续说话。

    “她没认出你。”李修然说。

    “她不该认出来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铜雀残念催促：“动手吧，趁她还没上楼。”

    她摇头：“等她睡了。”

    密使急了：“拖不得！地标越久越难破，灵气会自我修复！”

    “那就等。”她语气冷下来，“我说了算。”

    没人再吭声。她靠着墙站了一夜，眼睛一直盯着那扇窗。灯灭了，窗帘拉上，屋里安静下来。她才慢慢走上台阶。

    钥匙插进锁孔，轻轻一转，门开了。屋里有饭菜香，桌上摆着碗筷，汤还温着。她站在玄关，没脱鞋。

    李修然在意识里说：“别看厨房。”

    她偏转头，看见冰箱上贴着张便签，字迹熟悉：“婉儿，回来记得热汤。”

    她伸手撕下便签，攥成一团。掌心符文亮起，地板开始震动，墙壁渗出青铜色液体，顺着墙角往上爬。

    老太太在卧室里翻了个身，嘟囔了一句梦话。

    林婉儿闭上眼，低声念咒。整栋楼发出闷响，地基松动，屋内家具移位。汤碗摔在地上，汤汁溅开，被青铜液吞没。

    “成了。”铜雀残念说。

    她睁开眼，屋里一片死寂。老太太还在睡，呼吸平稳。她转身出门，关门时轻得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   天边泛白，她站在楼前，抬头看阳台。窗帘没动。

    李修然轻声说：“下一个。”

    她点头，青铜色已漫过脖颈，说话时声音带金属回响：“走。”

    暗影舰队无声列队，跟在她身后。天机阁密使快步追上，递来第二张符纸。

    她没接，只说：“先让她多睡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没人敢问为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