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鱼第一次觉得自己卑劣，上将和玉副将从小青梅竹马，情谊甚坚，上将更是在成为皇室继承人的那天，当着全帝国所有人的面，在实时直播里公开说她此生只会有一个伴侣，除玉副将以外再无他人。

    爱慕上将的人无数，她却只将自己的爱交给那位画家，她说玉先生这辈子只要画画就好，她会挡在她的身前，虫族要踏过她的尸体，才能将锋利的前足对准她的爱人。

    可惜……

    “上将，母巢的繁衍超出我们的估量，后来，帝国被虫族攻占，人类，几乎死绝。”

    她拼死守护的帝国，在血泊里败落。

    “所有活着的人类都被迫拿起武器，玉先生放下画画的笔，成为了第一军团的副将，但是在虫族的屠戮下，人类还是接连死去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，我们发现了母巢，虫族起源于此，它的繁殖能力实在太强，远超我们杀死虫族的速度，只有杀死母巢，我们才能活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只有雌性的精神力才能攻击母巢，但是您的精神力等级不足以对抗母巢，但是人鱼一族，有一项能力，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转移到他人身上，我把我的精神力与您的精神力互换，将您的精神力等级提高到SSS级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等，”林遥突然打断，“什么叫做互换，你的意思是，原本你的精神力等级是SSS级，而我只有S级吗？”

    人鱼点头，继续往下说：“我的家族有一样秘宝，可以重启时间。”

    他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：“冰家的谋逆之心，成了我们最后的希望。”

    “是这个吗？”林遥拿出那枚冰晶芯片。

    冰伽蓝看着芯片，目光复杂：“人鱼有一片逆鳞，这片鳞片里的能量可以启动芯片，让一切重新来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冰家将它视作人鱼的赐福，但事实上，这个芯片，更像一个诅咒。”

    “上将，替换给您之后，精神力会被削减，好在，只要有足够的时间，精神力就能够增长回来，甚至远超之前。”

    “在所有结局里，胜算最大的一条路，可以让您的精神力有两倍的时间去恢复，但是，对您来说，那是牺牲最大的一个选择。”

    “我按照您的要求将您的精神力剥离，放置在一个远离虫族的星球温养，但是那个星球被星蚀因子污染，那里的人类的基因抵抗不了这种病毒，而我给您留下的帮助您恢复记忆的精神力也被污染，导致您回归林遥这个身体的时候记忆错乱。”

    “后来，在冰晶的帮助下，您完成几次时间的回溯，每一次，都可以让您的精神力再次增长，也就相当于原来的时间线里，您的精神力在增长，二十岁的您在沉睡的那些天里，精神力也在同等增长。”

    林遥打断他：“你知道我经历的一切？”

    冰伽蓝准确说出她在二十岁昏迷，林遥猜测他知道她所有的经历。

    “我能知道重启后的时间线里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事情，”冰伽蓝耐心解答，“上将，我们互换了精神力，我一直，与您同在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谢烬听得目瞪口呆，他很难相信这一切，总觉得这条人鱼在编故事，但是林遥的反应似乎在认可人鱼的说辞。

    重塑时间，时间跃迁……他想起每次林遥莫名其妙的变化，难道，这就是答案？

    人鱼说：“上将，我可以将您的记忆还给您。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描摹林遥的轮廓，实在缱绻，这让谢烬很不舒服，但他知道林遥需要答案，所以没有打扰他们。

    人鱼伸手触向那枚冰晶芯片。林遥碰不到他，但他的指尖却稳稳落在芯片之上：

    “请您亲自看一眼吧，他人的叙述，永远不如亲身经历来得直观。”

    林遥点头。

    在冰伽蓝指尖的触碰下，芯片骤然泛起微光，光晕一圈圈向外涌动，下一瞬，一股猛烈的牵引从光芒深处席卷而来，将林遥的意识生生扯离躯体。

    她身体一软，像被瞬间抽空了力气，整个人直直向后栽去，被谢烬眼疾手快地抱在怀里。

    谢烬急切呼唤林遥，他狠戾看向人鱼，似乎随时准备扑过去将人鱼撕碎。

    但是人鱼只是淡漠看了他一眼：“醒来，她就会记起一切。”

    人鱼眼神冰冷，面上无甚表情，远不似刚刚对林遥说话时的温柔，这样一来，反倒是跟冰伽蓝有八分像了。

    光一下子亮得刺眼。

    林遥本能地想抬手遮挡，却发现自己戴着作战手套。

    耳边传来嘈杂的通讯声。

    “第一军团全员列队完毕！”

    “布莱克前线清扫完成！”

    “上将，请下达撤离命令。”

    “上将”这个称呼像一颗子弹，生硬又熟悉地撞进她的耳膜。

    林遥抬头，巨大的观察窗外，血红的土壤上残留这些许虫族的尸块，她灵敏的鼻子还能闻到虫尸焚烧后的味道。

    军舰上，所有士兵整齐地望向她，都在等她发令。

    她张口，从容命令道：“全军清点伤亡，前排舰队原地待命，后排舰队开始分阶段折返，优先撤离重伤员。”

    “蒙阳，你带领三支小队留下来继续清扫，半小时后与军团汇合。”

    她的副将蒙阳应声，恭敬行了军礼：“是！”

    记忆汹涌而来，她终于想起了一切。

    她对这一切感到熟悉，军人的使命几乎刻入她的骨血。

    有片刻间，她恍惚以为这就是现在，自己还在虫族的战场，带着自己的小队凯旋。

    下一瞬，另一段更久远的记忆突然涌现。

    十二岁，同样的战服，同样身后站着第一军团，只是那时她个头还没现在高，特制的军装却完美贴合她的身体。

    帝君为她整理好领口，神情复杂，她的眼中既有骄傲，也隐含担忧：

    “遥遥，从今天起，你就是少将了，有这样的成绩，我和整个帝国都为你感到骄傲，但是身为母亲，我希望你能永远将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。”

    那是她第一次身着军装站在镜头前，被全帝国的实时转播镜头对准。

    台下的议论声在她出现的刹那戛然而止，却在她行完军礼打完招呼后，整个帝国都为她沸腾。

    记忆汹涌而来，她终于想起了一切。

    ? ?重新介绍一下：林遥，S级精神力，皇室继承人，第一军团上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