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金色光带。林小溪是在一阵温热而坚实的触感中醒来的。她微微动了动,立刻感受到腰间那条铁箍般的手臂收紧了几分,身后传来顾言琛低沉慵懒、带着睡意的鼻音:
“别动。”
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颈侧,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。两人身无寸缕,肌肤相贴,毫无间隙,被子下的体温交融,弥漫着一夜疯狂后特有的亲密与暖昧。
林小溪的脸颊微微发热,身体深处还残留着昨夜初经人事后的些微不适与难以言喻的酸软,但更多的,是一种被全然包裹、无比安心的归属感。她没有再动,只是顺从地向后靠了靠,更深地依偎进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,仿佛这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港湾。
顾言琛似乎满意于她的乖顺,下颌在她柔软的发顶轻轻蹭了蹭,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餍足喟叹。他的手掌无意识地在她光滑的腰侧肌肤上缓缓摩挲,带着一种纯粹占有和珍视的意味。
“还疼吗?”他低声问,声音比刚才清醒了些,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关切。
林小溪摇了摇头,耳根更红了,声音细若蚊蚋:“……好多了。”
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流淌,却不再有任何尴尬或试探,只有亲密无间的温存。阳光的光带在地板上缓慢移动,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,一切都静谧而美好。
“今天周末,”顾言琛忽然开口,打破了宁静,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划,“我们去逛逛家居和建材市场。”
这不是询问,而是宣告,带着一种即将共同构筑“家”的迫不及待。
林小溪微微一怔,转过身来面对他。清晨的光线里,他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,眼底却清明而专注,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样。想到昨夜那些关于“家”、关于“儿童房”的旖旎对话,她的心尖仿佛被羽毛轻轻搔过,泛起一阵酥麻。
“这么急?”她忍不住弯起嘴角,故意逗他,“顾总日理万机,周末不该是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,或者进行几场跨国视频会议的时间吗?”
顾言琛眸色一深,看着她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眸,低头在她唇上惩罚性地轻啄了一下,随即加深了这个吻。不同于昨夜的狂野掠夺,这个吻温柔而缠绵,带着晨起的清新和满满的怜爱。
一吻结束,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。顾言琛抵着她的额头,鼻尖相触,声音低沉而诱惑:“文件和你,选你。会议和你,也选你。现在,没有什么比构筑我们的窝更重要。”
他说“我们的窝”,语气自然得仿佛早已在心中演练过千百遍。
最终,两人还是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,在上午十点多钟,出现在了A市最高端的一家大型家居建材博览中心。顾言琛依旧是一身剪裁合体的休闲装,气质卓然,但与平日西装革履的冷峻相比,眉宇间多了几分松弛和温和。林小溪则穿着舒适的针织衫和长裤,素面朝天,却因眉眼间流转的娇媚与满足,显得格外动人。
他们拒绝了助理和司机的跟随,像一对最寻常的夫妻,牵着手,漫步在琳琅满目的展厅之间。
“先生,太太,想看点什么?我们店有新到的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,舒适度和设计感都是一流的。”热情的导购迎上来,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和出众的气质上转了一圈,精准地使用了“太太”这个称呼。
顾言琛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,似乎对这个称呼颇为受用,他没有纠正,只是侧头看向林小溪,语气温和:“去看看?”
林小溪被他那声默认的“太太”弄得心头一跳,面上却维持着镇定,点了点头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顾言琛充分展现了他作为商业精英的挑剔和严谨,但这份挑剔,却完全围绕着林小溪的喜好展开。
他会仔细触摸沙发的皮质,询问填充物的环保等级,然后转头问小溪:“喜欢这个触感吗?颜色会不会太沉?”
他会蹲下身检查实木地板的榫卯结构和木材纹理,认真听取小溪关于喜欢浅色原木还是深色胡桃木的意见。
在灯具区,林小溪被一盏设计极其精巧的星空灯吸引了目光。灯罩是深邃的蓝色,内里镶嵌着细密的光纤,点亮时,如同将一片微缩的璀璨星河搬进了室内。她驻足看了好几秒,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喜爱。
顾言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记下了那盏灯的型号和品牌。然后他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,指向另一盏更符合主流审美的、造型简约大气的吊灯:“那盏也不错,光线更柔和。”
林小溪知道他那点隐秘的心思——星空灯虽美,但或许过于浪漫梦幻,不如常规灯具实用。她笑了笑,没有坚持,顺从地和他讨论起那盏吊灯的尺寸是否适合他们预想的客厅挑高。
这种默契的“较量”与妥协,贯穿了整个上午。他会因为她对某种环保涂料表现出倾向,而立刻让导购拿来详细的检测报告;她也会在他倾向于某种冷色调的大理石台面时,委婉地提出是否可以考虑更温暖的岩板,让厨房看起来更有烟火气。
他们为浴室是否要安装他心心念念的双人按摩浴缸而“讨价还价”,最终在林小溪红着脸的默许下,顾总裁得意地敲定了型号;也为儿童房预留的电线接口位置是靠近书桌还是床头,进行了一场充满对未来憧憬的、略带幼稚的“辩论”。
工作的影子似乎完全被隔绝在外。此刻,他们不是启明星集团的cEo和市场部副总裁,只是一对沉浸在构筑爱巢幸福中的普通男女。顾言琛褪去了商场的杀伐果断,变得异常有耐心,甚至带着一种笨拙的、努力学习如何经营日常生活的认真。而林小溪,则享受着这种被全然尊重、共同决策的平等感,以及他目光中那份越来越浓的、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柔与专注。
中午,他们在商场顶楼的一家视野很好的餐厅吃饭。餐厅人气很旺,周围坐满了约会的情侣和温馨的家庭。
点完餐,顾言琛很自然地拿起湿巾,细心帮小溪擦拭着本就干净的餐具边缘。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他做得极其自然,仿佛已演练过千百遍。
“累了?”他看着她,轻声问。
“还好。”小溪摇摇头,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楼下熙攘的人群,心里被一种平淡而真实的幸福感填满,“就是觉得,像这样……挺好的。”
不用时刻绷紧神经,不用应对复杂的商业博弈,只是和他一起,规划着属于他们的、充满烟火气的未来。
顾言琛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,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,目光深邃:“以后会经常这样。”
他的承诺,总是这样简单,却又重若千钧。
就在这时,邻桌似乎有人认出了顾言琛,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呼和小声的议论,甚至有人偷偷举起了手机。
林小溪下意识地想抽回手,却被顾言琛更紧地握住。他抬眸,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个方向,并没有不悦,只是带着一种天然的威压,让那几个偷拍的人讪讪地放下了手机。
他转而看向小溪,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、带着点痞气的笑意,压低声音:“怎么,顾太太是觉得我拿不出手,怕被人拍到?”
他这声“顾太太”叫得自然又缱绻,带着明显的调侃和宠溺。
林小溪的脸瞬间染上红晕,娇嗔地瞪了他一眼,心底却因为他这份坦然的亲密而泛起甜意。她索性反手握住他的手指,与他十指相扣,然后举起交握的手,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,学着他的语气,挑眉笑道:“是啊,怕别人知道我拐走了A市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,以后出门要被多少名媛千金的眼神追杀。”她顿了顿,凑近他一些,声音带着狡黠,“所以,顾先生,你现在是我的人了,可得有点自觉,注意影响。”
她话音刚落,就感觉到顾言琛握着她的手力道骤然加大。他眼底墨色翻涌,像是被她这句“我的人”彻底取悦,又带着某种危险的讯号。他倾身向前,越过小小的餐桌,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气息灼热地低语:
“嗯,是你的人。所以……顾太太打算什么时候,把‘名分’彻底落实一下?光天化日之下,我可是很容易被‘拐走’的。”
他话语里的暗示如此明显,让林小溪的耳根瞬间红透,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。她羞得想推开他,却被他牢牢锁住手指,动弹不得。
周围的目光似乎更多了,但这一次,林小溪奇异地不再感到任何不适。她看着眼前这个在外人面前冷峻尊贵、在她面前却会耍赖调情的男人,心中充满了独占的甜蜜和勇气。
这顿午餐,就在这种旁若无人的亲密和低语笑闹中结束。
下午,他们继续徜徉在材料的海洋里。在一家高级布艺店,两人对一款沙发的面料颜色产生了分歧。
顾言琛倾向于一款沉稳的深灰色,“耐脏,经典,符合整体设计的现代感。”
林小溪却看中了一款温暖的米白色,“显得空间明亮,更温馨,有家的感觉。”
两人各执一词,谁也无法说服谁。顾言琛试图用他惯有的逻辑分析米白色容易显脏,不易打理;林小溪则坚持家不是样板间,温馨舒适比一丝不苟更重要。
他们站在样品沙发前,像两个孩子一样“据理力争”,气氛一时有些胶着。导购员站在一旁,看着这对颜值超高、气质出众却为沙发颜色争执不下的情侣,忍不住掩嘴轻笑。
就在顾言琛准备再次列举深灰色的十大优点时,一个不合时宜的、娇柔做作的声音,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惊喜,突兀地插了进来:
“言琛?好巧啊。”
(第330章 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