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恐怕是连当年的宸极都无法预料到。
毕竟在他看来，那些活尸早已是失去意识的行尸走肉。
可他轻视了神魂本身蕴含的力量。
那些力量并不会随着意识的消散而消散。
人的神魂与魔物结合，催生出全新的魔族。
他们拥有智慧与强大的肉体。
更掌控了人族失传的符术与阵术。
被封印之际，他们的身上拥有大战时人魔最为强盛的力量。
那是被献祭阵献祭长达万年的九州修士所无法比拟的。
晏琅将自己的推测尽数告知柯乏。
与其说是推测，不如说在她开口的同时，她就已经认定了这是当年的真相。
柯乏听完她推论的整个过程之后，也几乎肯定，这就是当年所有的真相。
今日，这真相，将把宸极永远钉在残害人族的耻辱柱上。
“这九日，祭坛汇聚万物之灵，战死的人族亡魂与魔族在祭坛的力量下混杂融合。”
“重生归来的不仅有人族、魔族，更有大量融合的人魔活尸，当时这些人魔活尸也被人族认为是九魔麾下派出来更为强大的魔族。”
“因为他们同样没有自我意识，仅凭执念战斗，且十分强大，洞悉人族的弱点。”
“如此强大而恐怖的存在，在人魔大战的最后一战，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，一同消失的还有人族的活死军团。”
八十一祭坛与人魔大战之间的线索随着柯乏的话逐渐串联起来。
不顾众人惊愕失语，柯乏抬手演变第二张图纸。
那是宸极斩魔飞升之地所留下来的阵法残骸。
一个来自于万年前的阵法残骸，想要将其完善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情。
奈何晏琅拥有着十三名阵师的传承。
十分轻松的将其完善，并且演变成如今阵道们所熟悉的阵法模样。
这个阵法看起来有些陌生，却又是众人最为熟悉的一种阵法样式。
那是基于一种极其大型的阵法的起阵阵法，又被称为起阵之基。
起阵之基运转，便可让大型阵法彻底启动。
每一个起阵之基都是结合阵法本身来布置的，所以各不相同。
眼前的这个他们可以确定是起阵阵法，却并不知晓是什么阵法的起阵阵法。
本想着柯乏给他们解释，却见柯乏开始演变第三张图纸的封印大阵。
同样是已经演变成如今所能看懂的封印大阵，在出现的那一刻，便有人将第二种起阵阵法将其关联在一起。
“这第二张图纸的起阵之基似乎是启动第三张图这个阵法的，但起阵之基好像还多了些什么。”有阵师说道。
其他阵师当即附和。
“是啊，这第三个阵法虽是封印阵，可却还不至于让起阵之基复杂到这般地步，其中有许多空裂。”
“柯乏仙尊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是不是这封印阵法缺少了什么？”
柯乏颔首，“诸位所说没错，这副封印阵法的确不全，因为这起阵之基所启动的是两座交叠在一起的大阵，封印阵只是其中一个。”
“什么？两座两座交叠在一起的大阵？”
“倒也不必这么意外，毕竟阵法出自宸极仙尊之手，两个交叠的大阵似乎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“问题是封印大阵之外，还叠了一个什么阵法，需要在他斩魔飞升之际一起启用？”
“不知柯乏仙尊是否已经破解了那缺失的阵法？”
众人连忙追问。
“破解了，破解于数年之前，第一个发现问题与破解阵法的人，镜鸢仙尊刚刚已经说了。”
柯乏将话引回元镜鸢身上。
众人纷纷想起元镜鸢开始说的第一句话。
她说，将要说的是数年前方才揭露真相的事。
那件事的主人公是万年前以斩魔之名飞升的宸极仙尊，以及现在在外界斩魔的晏琅。
那么破解了宸极阵法的人是晏琅。
第一个发现问题的人也是晏琅？！
“镜鸢仙尊，柯乏仙尊，究竟是什么阵法？”
“其实我还有件事想问，柯乏仙尊，您不是早就飞升了吗？”
这话仿佛是打开了一个缺口，众人纷纷望向柯乏。
她出现的时机是在九州战乱之际。
并未刻意隐瞒身份也并未刻意展露自己的身份。
出现一个名为柯乏的阵修，会让人想起当年曾有一名阵修同名为柯乏。
可九州人数之多，同名者无数，同名同道者亦不是没有。
所以没有人会将两者完全关联在一起，认为这是同一个人。
但此刻人群之中，有长辈与柯乏认识的人。
他很确定、肯定！
眼前的柯乏便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已经飞升的柯乏。
修仙界，一幅与真人别无二样的画像还是能留下来的。
更有幕影。
一个活生生的人，她的言行举止都与此刻面前这个人一模一样。
柯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
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应该由元镜鸢来说。
“诸位，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来，我先告诉诸位，那个缺失的阵法是什么。”
元镜鸢没有刻意让众人安静，直接开口回答起他们的问题。
一个回答，胜过无数问题。
刚刚还一人一个问题的场面，瞬间又安静下来，看着元镜鸢。
“宸极当年在九州布下了两个阵法，一个为封印大阵，一个为献祭大阵，两者交叠合二为一，并称为封印献祭大阵，这是起阵之基所起阵法。”
“当年，巫族族长巫清前去寻找宸极，意外看见其斩杀九魔实为九君，且启动起阵之基，开启封印献祭大阵。”
“继而以斩魔之名惑天，受封成神。”
“成神？！”
人群瞬间炸开了锅，所有人都知道宸极飞升成仙。
虽然九州供奉了不少他的神像，可大家所知道的故事，便是他以斩魔之名飞升成仙。
神，那是对于他们而言，只出现在传说中的存在。
九州已经有数十万年不曾出现过神了。
即使他们为宸极塑造了神像，供人参拜。
这也只是他们加注在宸极身上的信仰与尊崇。
而并非是真的认为他有神位加身。
可现在元镜鸢却告诉他们，宸极真的成神了。
而且是以斩魔之名成神。
可方才的种种都已经在告诉他们，所谓的斩魔绝非真相。
八十一祭坛拢聚的不仅有人族亡魂，还有魔族。
令他们重生，不断加深战况，导致人族战况变得更加惨烈。
人族死的越多，被八十一祭坛所复活的人魔活尸越多。
而随着封印大阵启动，他们都被当成魔族封印，造就了他的无上功德。
太可怕了。
一场万年前的阴谋，将万年前的人族算计得淋漓尽致。
直到万年后才被揭开的真相，那些人族到死都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