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孕症

    “可以诊治”,骆悠语气平静,给了曹公公个台阶,“但只能青霖一人留下。”

    曹公公知道骆悠现在是和亲公主的身份,连明武帝都不能触她逆鳞。

    转念一想,景春宫内这么多暗卫,连青霖公子都是陛下的人,他们这几人离开也不打紧,便同意了。

    临走前,曹公公提点道:“青霖公子可要好好给骆姑娘诊治,陛下还等着讯呢。”

    谢青霖没有说话,只略微笑着颔首。

    等人一走,隐藏在暗中的暗卫立即屏气凝神,竖起耳朵听殿中两人在说什么。

    谢青霖秉公办事,态度和煦:“听闻骆将军想要毒虫是因为身体有疾,陛下特让谢某来给骆将军诊治,还请骆将军行个方便。”

    骆悠看向谢青霖,把手腕伸过去。

    谢青霖刚准备搭脉,就听骆悠淡淡问道:“我中的是蛊毒,非寻常药理可解,宫中那些庸医我信不过,谢郎君可有信心?若无信心解蛊,便也不必看了。”

    谢青霖知道骆悠这些话是说给暗卫听的。

    骆悠想办法请他来,定然是有别的事情。

    于是笑了笑道:“自苗疆归来后,谢某就一直在翻阅苗疆蛊术和毒术之类的典籍,天道酬勤,还算小有成就,骆将军若是连我也信不过,那汴京城,便没有第二个能解骆将军蛊毒之人了。”

    暗卫们竖起耳朵听了片刻,没听出什么有用的讯息。

    骆悠还是让谢青霖诊脉了。

    原本,谢青霖脸上还挂着轻松温润的笑,须臾之后,笑容却突然有些凝固,眼神微变,看向骆悠。

    骆悠和他对视,看出了谢青霖表情的变化。

    她也皱了皱眉,心里突然有些发慌,心口一阵阵的发麻。

    不可能吧。

    她设法让眀武帝送谢青霖前来,的确是为了诊脉。

    一来,当初她在苗疆时就想查查身体里有没有被赵起尘下蛊,二来,临走之前,赵起尘说他每次疯吻时渡给她的血能解避孕套药效,骆悠到底还是留了意。

    “如何?”骆悠心里七上八下,皱眉问。

    谢青霖直直盯了她一会儿,发出一声叹息:“骆将军所中蛊毒甚是厉害,短暂时日内,怕是无法解蛊。”

    骆悠眉头皱得更紧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谢青霖已经转身从药箱里取来纸墨:“以毒攻毒实为下策,我先给骆将军写个药方暂且抑制蛊毒活跃”,说着,抬起眼帘,“骆将军也将自己为何中的蛊毒,蛊毒给身体带来什么反应跟谢某说说吧,谢某好对症下药。”

    骆悠看向谢青霖所开的“药方”,上面赫然写着“已孕,胎不稳”几个字。

    骆悠心中宛若被锤子一击命中,久久挪不开眼。

    真的怀上了。

    她怀上了赵起尘的孩子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那二十次中的哪一次?

    谢青霖低头,声音平静:“骆将军,你放心,这蛊毒没有第一时间发作,说明下蛊者没有打算一下子要了你的命,就跟慢性毒一样,只要你说出蛊毒发作时的情况,谢某就能推测出你中的是什么蛊,到时候解起蛊来也方便。”

    “情蛊”。

    谢青霖刚在纸上写完:“保胎,还是堕胎”,就听见骆悠冷淡的声音,空灵而幽远。

    他有些反应不过来:“嗯?”

    骆悠平复下心绪,慢慢重复了一遍:“我被种了情蛊。”

    谢青霖默然,他方才探过脉,骆悠没有中蛊,只有孕症。

    捏着狼毫笔的手指紧了紧,谢青霖恢复了从容温润的状态:“还请骆将军细说下病症。”

    骆悠眼珠颤了颤:“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人。”

    “哪个人?”

    骆悠深吸一口气:“下蛊者。”

    谢青霖垂下的眼睫颤了颤,嘴角的笑容慢慢敛了下去,嗯了声:“然后呢,仅仅是想吗?”

    “还会痛”,这次不等谢青霖追问,骆悠就直接说完:“夜深人静的时候,心脏就会痛,万蚁噬心一样痛,痛完一阵又会觉得空,心脏好像被掏空了,整个人也像是尸体一样,血液不流动了,浑身发冷,好像痛死过去了,还会出现幻觉,好像那个人就躺在我身边,不对,他好像无处不在,他总在窥视我,包括现在,他也在……”

    暗中监视的众暗卫,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发凉。

    难道他们被发现了?

    骆将军这是在借题发挥,还是真的病得不轻?

    谢青霖没想到骆悠描述得这么详细,详细到他以为自己的医术出了问题:“骆将军,可否伸手,让谢某再诊脉一次?”

    骆悠淡淡看向他,没有拒绝。

    谢青霖这次探脉探得绝对是平生以来最认真的一次,足足查了一盏茶的功夫。

    如果骆悠是被下了情蛊,那么这个孩子就并非是骆悠主动想要的,她是被逼迫的,这个孩子必须拿掉。

    但如果……谢青霖不敢想第二种情况。

    但是他查了很久,骆悠没有中蛊。

    他确定,骆悠没有中蛊。

    “情蛊难解”,谢青霖收回手,目光复杂地看着骆悠,“此蛊并不致命,只会令人相思成疾,久而失智,谢某尽力而为。”

    骆悠点了点头,眼睛直勾勾看着墙壁上的一副山水画。

    谢青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并没有在这幅昂贵精细的山水画中看出什么。

    骆悠却道:“他站在大山里,看着我。”

    宫廷里的画卷,都出自紫国最厉害的画师之手。

    这幅山水图中只有黑白二色,但黑色的山起起伏伏,构图十分精妙,白色的雾气像是云雾一样将山峦包围,下面缓缓流淌的江河像极了襄江。

    然而,这幅惟妙惟肖的山水图中,没有人。

    谢青霖心中一滞,不知道骆悠是为了迷惑眀武帝的眼线,还是真的在图中看见了那个苗疆少年。

    谢青霖手掌一紧,抓乱了纸:“谢某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那个孩子,不能留。

    姑且不说孩子胎位不正,危及母体,和亲就在四日后,不适合留,就单论骆悠现在的精神状态,即便不是在苗疆中蛊,也是受了极大地刺激,精神可能出了问题,不能留下这个孩子。

    谢青霖不着痕迹地从药箱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药方单子掉了包,转身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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