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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7章 “替我出头,你吗?”

    我能听见自己那时稚嫩又天真的声音,我正与身旁的金珠、银珠低声议论着马棚里那个俊美无俦的男子为何会落于此等境地。

    那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心底便悄然滋生出一丝属于少女的羞涩悸动。

    那份懵懂的情愫清晰如昨,竟与三百年后的此刻微妙地重叠起来。

    我甚至忆起曾对父亲说过的话:要嫁,便要嫁这越朝里最最俊美的郎君。

    单是日日瞧着那张脸,便觉心头舒畅,万物生辉。

    那时的岑苍栖,眉眼身姿,分明与身旁之人毫无二致。

    只不过银珠的记忆不知为何出了差错,竟认不出来他。

    可更多的,我却怎么也再想不起来。

    思绪翻涌间,一阵钝痛骤然袭来。

    连带着我失而复得的这根指骨,也泛起丝丝缕缕钻心的疼痛,顺着指尖蔓延。

    我痛苦地阖上眼眸。

    漆黑的眼前倏然炸开一片滔天的绯红,炽烈的火焰如同狰狞的巨兽,咆哮着吞噬了无边的夜色。

    将一切都映照得如同炼狱。

    我听见了自己惊慌失措的求救声,可大火来得毫无征兆,又如此迅猛暴烈,灼热的气浪贴着肌肤,浓烟呛入肺腑,我像一只困在陷阱中的幼兽,根本无处可逃。

    下一秒,视野再次沉入令人绝望的漆黑。

    冷,刺骨的冷意渗入骨髓,紧随其后的是遍布全身、无处不在的剧痛。

    痛的我连一声凄厉的嘶喊都发不出来。

    手腕上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,我身形微动,便会发出铁链碰撞的突兀声响。

    我看不见。

    看不见自己被囚禁在什么地方。

    却能清晰的感受到,自己快死了。

    连呼吸都变得费劲。

    记忆的碎片到此戛然而止,这些断断续续涌现的画面,仿佛快要揭开我当年死亡的真相。

    那场焚尽一切的大火,绝非意外,而是人刻意而为。

    我也并未葬身在与蒲柏之的婚房火海之中。

    而是被人带走,绑在一处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。

    徐叙的猜测是对的。

    寻回我的尸骨,便是寻回我三百年前被强行抹去的记忆。

    如今这根指骨的寻回,也确确实实让我脑中出现了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。

    可还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我未能看清那个在火海中将我带走的人影。

    更无法得知自己最终是如何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
    只有被铁链禁锢的冰冷绝望,以及身体被烈焰舔舐后留下的、深入骨髓的灼痛,让我有了实感。

    这些记忆的涌出,无疑是加深了我心口那团蠢蠢欲动的怨念。

    就连魂魄,也止不住的泛起那股灼烫的疼痛。

    我下意识地蜷缩起来,紧紧抱住自己冰冷的手臂,却被岑苍栖严严实实圈在了怀里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,竟莫名勾起了沉积三百年的委屈。

    我闷在岑苍栖的胸口,喉间滚动着难以言喻的悲愤与不甘,咒骂出声。

    “妈的……凭什么?”

    他却也只是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发,带着安抚的意味。

    修长的手指,轻轻勾住了我那根失而复得、此刻隐隐作痛的尾指。

    “他们说,命数自有天定。”

    “老天若不管不顾……”他顿了顿,低沉而平静的声音里渗出一丝寒意,“自会有人替绾绾出头。”

    瞬间让我联想到了那条阴冷的青龙。

    该死。

    我抬起眼,努力想从岑苍栖那双依旧清澈如初的眼眸深处,瞧出一丝端倪。

    但却分辨不出现在他到底是傻还是不傻。

    毕竟他前半句,是晚上厉殊说过的话,被他这傻子现学现用倒也正常。

    可这后半句……

    我心头微动,只好低声试探。

    “替我出头……你吗?”

    他浓密的睫毛微微垂落了一瞬,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,随即又迅速抬起,眼神里恢复了惯有的纯粹光芒。

    “我带绾绾去求神拜佛,就像妈以前跪在菩萨面前,乞求老天让我长命百岁一样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行吧,当我没问。

    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但不得不说,被他这傻气又无比认真的话语一搅和,方才那股沉甸甸压在心头的颓靡与怨怒,竟真的被冲淡了些许,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了片刻松弛。

    可心底却觉得岑苍栖所说的话,不是没有道理。

    既然人都有自己的命数,三百年前的我魂魄能遗留至今,便意味着我在此世间,还有未尽的因果,还有存在的意义?

    我一只恶鬼心中,竟生出了一丝渺茫的希冀,期盼老天若有眼,能还我一份公道。

    虞觅一连两天,都没回家。

    她父母甚至都找到了旅店里来,脸上写满了焦灼与疲惫。

    在这萧瑟深秋,他们的额角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,呼吸也带着明显的急促。

    我不禁猜想,两人是不是找遍了县城里的旅店,才找到恰好出门准备解决午饭的我们。

    “觅觅……觅觅她那天晚上明明说好回家住的,可这一连两天,人影都没见着,电话……电话也打不通啊”

    虞母的声音带着哭腔,手里紧紧攥着手机,指节都泛白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只当是那阎王爷……”她慌乱地说着,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旅店大厅里零星的其他客人。

    猛地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什么,慌忙抬手死死捂住嘴,将声音压得极低。

    “阎王爷……将她带了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可这一连两天,一点信儿都没有,我们老两口心里燥的慌啊。”

    “她回来后就说过,”虞母红着眼眶补充道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“她说她嫁给了……嫁给了那位,在阳间就等于没了身份……我们……我们连报警都不敢啊……”

    虞觅竟是这样解释的吗?

    将独自闯荡、生死难料的艰辛,将那些不为人知的付出与挣扎,都小心翼翼地隐瞒了起来,只用一个“嫁给阎王”的借口,包裹起所有的真相。

    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我扯出一抹尽可能显得轻松的笑容,温声安抚道。

    “叔叔阿姨,别急,别担心。”

    徐叙也附和道。

    “是厉殊……是那位将她带走了,她在他身边,很安全,绝不会有事,你们放宽心,安心等她的消息就好。”

    尽管……尽管连我自己此刻也不清楚虞觅这两天去干嘛了,但跟厉殊待在一处,总出不了岔子。

    那阎王爷,看她可看得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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