托尼·斯塔克彻底疯了。
他把新墨西哥州的这片荒漠当成了自己的新玩具房，而那个插在石头里的锤子，就是他最新的，也是最让他着迷的玩具。
神盾局的特工们在他的指挥下团团转，各种高精尖的设备被一车一车地运过来，将小小的陨石坑围得水泄不通，看起来比五角大楼的防备还要严密。
“能量读数呢？我要看到每一毫秒的波动！”
“地质分析仪！我要知道这块破石头和锤子之间的分子结构！”
“那边那个！对，就是你！咖啡！黑咖啡！你想让我用脑电波跟你沟通吗？”
托尼就像一个精力无限的暴君，用疯狂的工作来填补内心的巨大空洞。
他胸口那被弟弟捅出来的窟窿，远比任何物理伤害都来得疼痛。
林厦坐在一旁，感到很无奈，自己像个被圈养的宠物。
托尼的命令很明确：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，一步都不准离开。
这哪里是保护，这分明是坐牢。
林厦心里苦啊。
想想还是忍忍算了。
现在托尼情绪不稳定，以后再找机会狠狠谈谈吧。
萧·史塔克的刺杀让他如芒在背，【蜘蛛感应】救得了一次，救不了次次。
他迫切地需要提升自己，需要积分，需要自由行动的空间。
可现在，他成了托尼·斯塔克视线范围内的重点保护动物。
他抬起头，视线越过那些忙碌的身影，落在了不远处的那个金发壮汉身上。
那家伙被两个特工看着，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，像一只斗败了的狮子。
他那高大的身躯里，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了，只剩下满脸的迷茫和痛苦。
林厦想起了科尔森探员刚才的汇报。
简·福斯特，天体物理学博士。
阿斯加德，一个神。
托尼对此嗤之以鼻，认为那不过是疯子的胡言乱语。
但林厦不这么想。
他知道，这个世界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。
宇智波飒当初在群里说过的话，在他耳边回响。
“这个世界的水很深，藏着各种各样的怪物。”
萧·史塔克是一个穿越者，那这个自称是“神”的金发壮汉，会不会也是某种超出他理解的存在？
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林厦心中萌生。
他不能坐以待毙，他必须主动去了解这个世界。
而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“神”，或许就是他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。
可是，怎么过去呢？
托尼的眼睛跟探照灯似的，他要是敢乱动，估计下一秒哈皮·霍根就能从天而降把他按住。
林厦眼珠子转了转，计上心来。
他从椅子上站起来，拿着自己的那杯果汁，又从旁边的补给箱里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。
然后，他朝着科尔森探员走了过去。
“科尔森探员。”
林厦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于心不忍，指了指那个金发壮汉的方向。
“我们把他晾在那里，是不是有点不太好？”
“不管怎么说，他看起来挺可怜的。”
科尔森正在为托尼的各种无理要求而头痛，听到林厦的话，也只是瞥了一眼。
“他是重要关联人，林先生，我们需要对他进行隔离审查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
林厦点点头，将手里的矿泉水递过去。
“我只是觉得，至少可以给他一瓶水。”
“先生也在这里，我们总不能显得太不近人情，您说对吧？”
他巧妙地把托尼给搬了出来。
科尔森犹豫了一下。
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托尼·斯塔克的助理，而且刚刚经历了枪击事件，给他一点面子也无妨。
一瓶水而已，出不了什么乱子。
“好吧，你去吧。”
科尔森叮嘱了一句，算是默许了。
“谢谢您。”
林厦心里一喜，拿着水，慢慢地走向那个金发壮汉。
负责看守的两个特工伸手拦住了他。
“科尔森探员允许我过来给他送瓶水。”
林厦举了举手里的矿泉水，态度不卑不亢。
两个特工对视一眼，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科尔森，见他没有反对，便侧身让开了路。
林厦走到金发壮汉面前，蹲了下来。
那壮汉抬起头，蓝色的眼睛里一片灰暗，毫无神采。
“喝点水吧。”
林厦把矿泉水递到他面前。
壮汉没有接，只是看着他，又看了看远处那个被各种仪器包围的锤子，嘴里喃喃自语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我拿不起来……”
林厦没有催促，他很有耐心地把水放在对方的腿边，然后自己也盘腿坐了下来。
“他们都觉得你疯了。”
林厦忽然开口道。
壮汉的眼珠动了动，终于将注意力从锤子上移开，落在了林厦的脸上。
林厦迎着他的目光，继续说道：“但我不这么认为。”
一句简单的话，打开了两人的话题。
壮汉沉默了很久，沙哑地开口：“你相信我？”
“我信不信不重要。”林厦摇了摇头，“重要的是，你看起来不像在撒谎。你说的阿斯加德，是真的吗？”
这个问题，问得直接，却又带着一种平等的探询意味。
壮汉的身体震了一下，他似乎没想到，在这里，会有人用这种认真的语气问他这个问题。
他看着林厦，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，眼神里没有嘲笑，没有怜悯，只有纯粹的好奇。
他紧绷的神经，在这一刻，似乎松懈了下来。
“是真的。”
他终于开了口，声音里带着一股遥远的悲伤。
“阿斯加德，九界之巅，众神之域……我的家。”
“我叫索尔，奥丁之子。”
他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。
从他因为鲁莽和自大，破坏了与约顿海姆，也就是冰霜巨人的和平协议。
到他被愤怒的父亲奥丁剥夺了神力，连同他的战锤妙尔尼尔一起，被放逐到了米德加德。
也就是地球。
“我父亲在妙尔尼尔上下了咒语。”
索尔的拳头紧紧握住，指节发白。
“他说……他说……”
他似乎难以启齿，脸上满是羞愧和痛苦。
林厦静静地听着，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神域！
冰霜巨人！
众神之父奥丁！
雷神之锤！
这一切，完全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。
原来，地球之外，真的有更高维度的文明，有被称为“神”的强大生命。
宇智波飒没有骗他！
这个世界，真的比他想象中要精彩，也危险得多！
他强压下心头的震动，引导着索尔继续说下去。
“他说什么？”
索尔深吸一口气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才把那句让他颜面尽失的话说了出来。
“他说，‘凡持有此锤者，若其人配得上，必将拥有雷神之力’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他整个人都垮了下去，双手抱着头，痛苦地埋在膝盖里。
“我不配了。”
他的声音里，充满了绝望。
林厦看着他，又扭头看向远处那把静静插在岩石中的锤子。
原来如此。
不是锤子有多重，而是资格的问题。
这是一种基于“规则”的力量。
林厦的脑子飞速运转，将索尔的话和眼前的景象串联起来。
他忽然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。
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安慰索尔，也没有去质疑。
他只是身体微微前倾，盯着索尔的眼睛，问出了一个让索尔都愣住的问题。
“等等，你父亲的原话是什么？”
林厦的表情异常认真。
“‘配得上’这个词，具体是指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