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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共生平衡

    危险而粗糙的能量“分流”与“转化”,在夜刹与狱牙之间艰难地维持着。

    夜刹如同一个布满裂痕、却强行运转的熔炉,将吞噬而来的、混杂着酸液腐蚀力、“清道夫”生命精华、古神生命本源以及“归零”法则碎片的狂暴能量,在《渊墟呼吸》的极限压榨下,进行着最初步的、近乎本能的“筛选”。

    最具破坏性、与他自身特质冲突最剧烈的部分(主要是酸液腐蚀与“归零”湮灭的混合能量),被他引导着,如同散发着恶臭和危险的“废水”,从周身毛孔和左眼的空洞中强行排出。

    这些“废水”般的能量,对于绝大多数生灵而言都是剧毒,但对于本质同样混乱、并且拥有极强适应性和吞噬进化能力的狱牙来说,却成了某种程度上可以“消化”的养料。

    狱牙贪婪地吞噬着这些逸散的能量,它那混合了诅咒与基因能量的力场,在与这些“废水”能量的对抗与融合中,发生着持续的微调。它的甲壳和皮毛对酸液腐蚀的抗性明显提升,甚至表面开始分泌出一种类似胃囊内壁粘液的、带有微弱抗腐蚀性的物质。它对那种代表着“分解”与“终结”的法则气息,也产生了一丝微弱的适应性。

    它的恢复速度加快了,伤势在能量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气息变得更加厚重、凝实,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再次进化的门槛。

    而夜刹自身,则艰难地吸纳着那些相对“温和”(也只是相对而言)、或者与《渊墟呼吸》及他自身残留特质(星髓骨、龙魂余烬、数据特性等)更契合的能量碎片。这些能量如同带着倒刺的补品,修补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和灵魂,虽然过程依旧伴随着剧痛,但至少那崩溃的趋势被稳住了,甚至,《渊墟呼吸》那口“枯井”的底部,开始重新积聚起一丝虽然浑浊、却更加“坚韧”的能量源泉。

    这种诡异的“共生”状态,让他们在这片恐怖的胃囊中,暂时找到了一条岌岌可危的生存之路。

    阿莱莎背着火花,紧紧跟随着他们,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,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担忧。她能感觉到夜刹和狱牙的气息都在变得更强、更危险,但那种力量提升的方式,充满了不祥与疯狂。她只能竭尽全力维持着龙威,护住自已和火花,不被那失控的能量乱流波及。

    那个从酸液中升起的、庞大的“清除中枢”,在失去了先头部队,并且感受到夜刹身上那变得更加危险、仿佛能连同它一起吞噬掉的恐怖气息后,竟然……缓缓地沉回了酸液湖泊深处,只留下无数不甘的、充满恶意的精神波动在湖面回荡。

    它似乎判断,强行清除这几个“异物”的成本过高,甚至可能引火烧身,暂时选择了“观察”或者说……“容忍”?

    这无疑给了夜刹他们更多喘息和适应的时间。

    他们继续沿着肉壁向上攀爬。随着高度提升,周围的环境也在持续变化。肉壁的褶皱更加深邃,如同巨大的峡谷,那些管道状的结构也更加粗壮,内部流淌的不再是酸液,而是某种散发着精纯能量波动的、如同生物血浆般的粘稠液体。

    空气中的酸腐气息几乎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古老、更加深沉、仿佛蕴含着无尽生命力的威压。这里,可能已经接近胃囊与古神更核心器官的连接区域。

    夜刹左眼视野中的规则线条也变得更加复杂。代表“消化”的暗红色线条逐渐减少,而代表“能量吸收”与“循环”的暗金色线条,以及一些代表着“禁锢”、“封印”的淡金色线条(类似于之前那个节点),开始增多,并且相互交织、冲突。

    他感觉到,脚下的肉壁传来的搏动更加有力,仿佛紧贴着某个巨大无比的心脏。一种低沉的、仿佛来自世界根源的轰鸣声,隐约在耳边回荡。

    “我们……好像快到……什么地方了……”夜刹喘息着说道,停止了攀爬,暂时依附在一根巨大的、如同拱桥般的生物组织上休息。连续的吞噬和能量转化,让他的精神疲惫到了极点,急需休息。

    狱牙也趴伏在一旁,闭目消化着刚刚吞噬的能量,体表的光晕缓缓流转。

    阿莱莎将火花小心地放下,检查着他的状态。火花依旧昏迷,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,脸上也有了一丝微弱的血色,不知道是之前节点能量的残留效果,还是受到了周围浓郁生命气息的滋养。

    “这里的生命能量……好浓郁……”阿莱莎感受着周围的环境,龙族血脉对这种纯粹而庞大的生命力量有着本能的亲近和渴望,但同时也带着一丝敬畏,“但……感觉也很危险,好像……有什么东西……在沉睡着……”

    她的感觉没错。夜刹的左眼也能“看”到,在这片区域的深处,那无数暗金色和淡金色线条汇聚的地方,潜伏着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、如同星云般沉睡的意志。那意志充满了生命的活力,却也带着一种被束缚、被消磨的古老悲哀。

    这里,绝不是什么安全之地。

    就在他们短暂休整的时候,夜刹突然感觉到,存储器深处,影织那一直沉寂的意识碎片,再次传来了微弱的波动。这一次,不再是之前那种应激反应,而是带着一种……清晰的、指向性的信息?

    他集中精神,仔细感知。

    那是一段极其破碎、却异常清晰的坐标信息!以及一个简单的、由影织传递过来的意念——

    “规则……结晶……核心……”

    规则结晶?是之前大纲中提到过的,存在于归墟胃囊能量核心的“规则结晶”?

    影织怎么会知道这个?是它之前吞噬数据洪流时偶然获得的信息?还是它在沉睡中,无意识捕捉到了这个胃囊世界的某些底层规则信息?

    夜刹心中一震。如果真有所谓的“规则结晶”,那必然是这片胃囊世界规则力量高度凝聚的体现,蕴含着难以想象的能量和奥秘!或许……能借助它离开这里?甚至……获得更大的好处?

    但这个坐标指向的位置,赫然就在……下方那片他们刚刚艰难爬上来的、充满了“清道夫”和酸液湖泊的区域深处?甚至可能就在那个沉下去的“清除中枢”附近?

    刚脱离虎口,又要主动回去?

    夜刹看着疲惫的同伴,感受着自已体内依旧混乱的能量,眉头紧紧皱起。

    这个险,值得冒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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