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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7章 界河共证庭

    焰界的天空在刹那间彻底裂开,宛若火焰长河直接倒灌入虚无海,紧接着,一道道光柱从界外投落,如古钟被敲响之后的层层回荡。

    这不是攻击,而是召集。

    召集——“界河共证”。

    焰倾抬头,整个人都被震得说不出话来:

    “沈砚……这已经不是一个界的争议,而是整个界河都要看到?”

    沈砚站在界心碑影前,面色平稳:

    “是。承载一界,不是执笔者的口说就能证明,也不是命纪的文字就能定案。”

    他抬手,碑火在他指尖点燃:

    “既然焰界自称能承命,那就——让所有界来看。”

    焰倾倒吸一口凉气:

    “你知不知道,这种庭审自纪源以来,仅仅出现过十二次!”

    “而且……没有一次是新界!”

    沈砚并未否认,只淡然一句:

    “所以第一次,从如今开始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界河深处的光柱逐一凝形。

    虚空仿佛被撑起一座巨大议庭,陡峭高台由道纹、命纹、碑纹三重叠加构成,冷峻、肃穆、带着难以直视的威压。

    墨辰的命笔轻轻一震,声音传向整个界庭:

    【命纪第六层备案官·墨辰,正式呈报——焰界承载机制未证,提交界河共证。】

    音落之刻,虚空中响起不同而无形的声音:

    “焰界?未经命律立案的新界……竟敢提交共证?”

    “新界如此狂烈,自纪源以来仍是头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但程序既已成立,那便照规——审。”

    虚空议庭之上,首先出现一道人影,形态模糊无面,声如金玉:

    【界序·青衡——执主持。】

    焰倾双拳握紧,低声:

    “是界河的判主持者之一……沈砚,这不是游戏!”

    沈砚目光沉静:

    “所以更不能退。”

    紧接着第二尊、第三尊光影陆续落座,他们不是人形,而是界构本身的显相——

    一尊是被雾气丝丝缠绕的古树之影,枝叶横贯虚空;

    一尊是光泽如天镜的晶壁,折射着不知多少界的影像;

    还有一道影子,只是一卷并未展开的卷轴,但没有人敢轻视。

    三影出现后,青衡之声响起:

    【审:焰界承载机制是否存在?】

    【若存在,则承命;

    若不存在,则焰界焚毁——并清除相关执笔者所有摘录。】

    焰倾呼吸一滞:

    清除摘录——

    那意味着沈砚所有参与命纪的书写都将被抹除。

    沈砚面色未变。

    墨辰目光复杂地看了沈砚一眼:

    “现在,你可以开始你的‘承载证明’了。”

    焰倾急道:

    “沈砚,你真的有准备?”

    沈砚道: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焰倾还以为他会祭出碑火、焰界根源、命环底序,可沈砚却抬手指向——焰界下方。

    焰倾愣住:

    “……下方?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——

    轰!!!

    焰界的地层像被点亮,数以万计的命碑、残魂、灰底碑火、磨灭碑痕,全部升起光辉。

    青衡声音顿了一瞬,似乎注意到了什么:

    【这是……亡界残载?】

    沈砚道:

    “焰界自成立起——即在承载。”

    他抬手,虚空浮现碑序解析:

    【灰碑七万三千一百一十七座】

    【碑魂残意九十八万四千余】

    【无界纪载者二百二十九万】

    【无世序承者近千万】

    焰倾心脏狠狠一跳。

    这些……

    都是被命纪体系长期忽略掉的“废命、残命、无命记录者”。

    青衡低声:

    【焰界一界,承亡界七万余、承碑魂九十八万……】

    另一道界影沉声:

    “你是不想证明自己能承载,而是告诉界河——你已经在承载?”

    沈砚道:

    “焰界不是‘立了才承’,而是‘承着才立’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一出,界庭明显震动。

    连墨辰也忍不住抬头深看沈砚:

    “你在逆着命纪写,而不是对命纪写……”

    焰倾听不懂这种层级的术语,只隐约觉得沈砚将“命”的逻辑反过来了。

    沈砚继续:

    “命纪判界,多看‘是否具备能力’;

    焰界裁证,先问‘是否已经在做’。”

    青衡静了好一会儿,才缓缓落语:

    【继续。】

    沈砚指向焰界地层:

    “焰界承载之力,来源于三件事——”

    第一,亡碑得葬。

    第二,残魂得归。

    第三,界损得落地。

    焰倾怔住:

    “三件事……你是在给焰界的载机制命名?”

    沈砚点头:

    “是。承载不是力量,而是体系。”

    墨辰终于理解沈砚要做什么,眼神罕见地露出一丝震意:

    “你要把焰界……写成一个完整的‘承压机制’,而不是凭意志维持?”

    沈砚沉声: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霎时间,焰界深处的碑火全部升起——

    不是光,也不是灵力,而是——

    生生不息的“命载机制”。

    焰倾忍不住发出一声轻颤:

    “沈砚……你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沈砚吐出四个字:

    “焰界——可继。”

    青衡沉默。

    另一尊界影开口:

    【承亡界、承残魂、承命损……这是‘界河中缺失的位置’。】

    最后那道卷轴模样的界影才发出低沉宣言:

    【第二问——载,成立。】

    焰界震荡再度扩张。

    界河看到。

    命纪承认。

    焰倾猛地吐出一口气,却还未来得及欢喜——

    青衡冷声落下:

    【第三问,即刻开始。】

    ——第三问 · 问界果。

    沈砚的手指扣在断裂的古碑残纹上,灰色的灵焰顺着经文渗入,像是在与什么古老意志发生无声的交锋。碑文震颤,一层层古旧的血气被激发,仿佛千年前死于此地的所有人与魂,在此刻齐齐睁眼。

    “镇灵碑……”沈砚低声道,“原来不是封印,而是墓志。”

    秦霜和江行之对视,都露出震惊。

    轰——!

    碑身中传来一声沉沉低鸣,一道虚影凭空浮现。

    那是一个身披破烂鎏金甲的男子,脸庞模糊,但周身杀意浓得让人几乎窒息。只是看他一眼,便让众人心中生出被千军压顶般的错觉。

    江行之脸色一白:“灵……灵识残留?”

    沈砚却看得极清。他不是残痕,而是完整意志。

    甲胄虚影缓缓抬头,像是在看向沈砚,又像穿透众人,看向某个更远的战场。

    半响,一声沙哑的古语传出:

    “此界……可安?”

    沈砚眉心一跳,只能应道:“杀伐未止,但尚未覆亡。”

    虚影沉默,紧握刀柄的手微微发抖,像是压着千年来都未曾平息的恨意。

    良久,他开口:

    “我等……死于镇魂关,尸不见收,血不见埋。碑镇魂,却不得安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抬刀指向远处荒野。

    “魂殿既亡,碑文既断……必有真主续命。”

    声音震得众人耳鸣,秦霜忍不住后退一步,而江行之更是膝软,几乎跪下。

    沈砚却立在那里,目光沉定。

    “你要我做什么?”

    虚影凝视他许久,仿佛在判断、选择。

    然后,他伸刀一横——

    “启碑,引魂。千年血仇……须有人接。”

    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,虚影猛然从碑上踏下一步。

    天地轰鸣——

    整座镇灵碑迸发出灰色火焰,那些碎裂的碑纹开始自动复原,经文蔓延地面,扩散到荒原深处。

    而随着纹路激活,大地深处传来第一声沉沉战吼。

    不是人声。

    是千军合一的战阵呐喊。

    秦霜面无血色:“沈砚,你是不是……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?”

    沈砚却皱眉看着地面。

    他能感觉到……那些沉睡在碑下的亡灵,不再只是沉眠。

    有人在召唤。

    有人在醒来。

    忽然,远方传来另一声脆响——

    像是谁敲碎了一块远隔万里的大钟。

    江行之猛然转身,手背青筋暴起:“不止这里……整个古战道都开始异动!”

    而就在三人震惊的同时,一道极远、极陌生的声音从荒原西侧传来:

    “呵……终于有人把它打开了。”

    声音幽深,带着讥笑,也带着某种令人骨寒的愉悦。

    沈砚抬眼,目光如刀:

    “什么人?”

    荒芜的风卷起一阵血色沙尘,从沙中迈出一个披着长袍的瘦长身影。他没有面孔,只有一片空洞漆黑,像是被人从三界的册籍中彻底抹掉。

    他一出现,那些复苏中的碑纹竟出现短暂停滞,仿佛惧他。

    江行之倒吸一口凉气: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镇魂碑记载过的一种……‘无铭者’!?”

    沈砚第一次心中生出真正的危机。

    无铭者缓缓抬手,语调仿佛在述说一件早已写好结果的事:

    “碑开……亡军归。可惜啊……你们来晚了一千年。”

    他伸指一点。

    整片荒野轰然震动。灵火倒卷,碑纹反噬,仿佛要重新封死一切。

    沈砚反手拔刀,血火骤然迸发,横斩而出,将反扑的碑力强行压住。

    他眼神冰寒:

    “谁说……来晚了?”

    无铭者微微一顿,空洞的面部仿佛露出“兴趣”二字。

    “那就让我看看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配不配承这一千年的怨。”

    声音一落,天地灰火燃起,古战道的亡军齐声怒吼!

    ——大战,在瞬息爆发。

    灰火冲天,战吼震裂大地。

    荒原之上,一道道残破甲影从碑纹中踏出,他们没有眼睛、没有神志,却透着血与铁的杀戮意志。每一具亡灵的脚步,都像是踩在岁月深处,带着千年积压的恨意。

    沈砚握刀而立,眼中倒映着无尽灰焰。

    无铭者大袖卷起,像指挥一场棋局,轻声道:

    “血碑之战,本该在千年前落幕。今日动之……说明命数又起。”

    他抬手。

    荒野被瞬间压成深坑,成百亡魂直接被震碎成雾。

    秦霜面色苍白:“他……能够镇压亡军?可为什么还出现于此?”

    沈砚却看得分明:

    他不是“镇压”,而是“吞噬”。

    碎裂的亡魂化作灰色火线,被无铭者吸入体内,他漆黑的面孔竟隐约闪出盔甲、战旗、人声悲哭的幻影,仿佛把无数亡战者的碎魂都吞成了养料。

    江行之背部发冷,低声道: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魂吞古禁!只有被三宗联手禁绝的古道才会出现!”

    秦霜一惊:“吞魂成身?他想以一人之力,炼成千军战意?”

    无铭者缓缓点头,似是在回应:

    “千军不存,我即千军。碑若开,我必成。”

    沈砚没再犹豫。

    轰!

    血火从掌心爆起,他刀锋直指无铭者,声如铁落:

    “你吞的,是未安之魂。你,给我停下。”

    无铭者没有怒意,像看幼童挥刀般淡漠:

    “你以为……你挡得住?”

    下一瞬——

    无铭者脚下一踏,整个战道像被他踩醒。

    灰焰化作百丈狰狞巨手,抓向沈砚,天地像塌了一角。秦霜和江行之同时避开,却依旧被远处余波震得吐血。

    沈砚立于风中,刀未动。

    但脚下碑纹竟反向燃起一点微光。

    像是回应他。

    像是……认可了他。

    下一刻,沉睡碑文中,那位破甲虚影再度走出,虽残破,却挡在沈砚身前。

    巨手落下——

    轰!!!

    虚影整条手臂寸裂,却没有退半步。

    无铭者第一次静了几息:

    “千年前……你们便挡不住。”

    虚影抬头,声音沉如战鼓:

    “千年前,是死后无主。”

    “今有承者——”

    沈砚刀势入碑,血火与碑焰瞬间交汇。

    天地间响起第二声战吼。

    不再是亡军痛吼,而是——

    军阵成形的嘶吼。

    无铭者面孔上的黑雾剧烈扭动:“你竟能引碑阵叠势!?”

    沈砚没有回答,他只是迈步、抬刀、劈落。

    刀过虚空,碑纹齐响,如千军同斩。

    无铭者轻笑,却袖口裂开一寸。

    他终于收起轻视,抬手破开风沙: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便以真正的姿态,与你们再战一场。”

    声音落下,他背后升起残破战旗,上书一个古字——

    “殷”。

    战旗一震,天地狂烈,沙如血雨。

    秦霜脸色变得惨白:

    “——殷氏王旗!?那可是当年横压九州的古朝主旗!”

    江行之喉咙发干:

    “代表这个人……不是普通战魂,而是殷朝……统帅级存在!”

    沈砚却没有退,他目光沉稳如铁,刀势如山岭压顶:

    “殷也好,统帅也罢。”

    “今日镇碑,我接。”

    他踏出第三步——

    碑纹齐震,大地千军齐吼!

    无铭者低声道:

    “那便试试——”

    “你有没有资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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