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危情与告白
周四下午，黎明站在音乐楼三层的窗边，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。这栋老楼位于校园边缘，平时人迹罕至，此刻更是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摩擦的声音。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框，等待冥岚结束学生会会议后来找他。
一阵异样的热流突然从小腹窜上来。黎明皱起眉，抬手看了眼腕表——距离他的发情期应该还有至少十天。但身体里逐渐升腾的热度不容忽视，后颈的腺体开始隐隐发胀。
不会吧...黎明喃喃自语，手忙脚乱地翻找背包里的抑制剂。空的。他这才想起最后一支抑制剂昨天被他用在了训练课上。
手机屏幕亮起，是冥岚的信息：[会议延长，半小时后到。]
黎明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，薄荷青柠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。他咬紧下唇，试图给林晓打电话，却发现这栋老楼的信号时断时续。
该死...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下。发情期提前的情况虽然少见，但也不算异常。问题是他现在独自一人在这栋几乎无人使用的老楼里，而omega发情期的信息素足以吸引方圆几公里内的所有Alpha。
理智告诉黎明他应该立刻离开，但双腿已经发软。他勉强挪到门口，却发现这间老教室的门锁年久失修，从内部无法打开。绝望中，他只能用尽全力拍打门板：有人吗？帮帮忙！
回应他的只有走廊空洞的回音。
热浪一波接一波袭来，黎明滑坐在地上，后背贴着冰冷的门板。他的视线开始模糊，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——冥岚。他现在无比渴望闻到那股熟悉的黑朗姆酒香，渴望被那双有力的手臂环抱住。
冥岚...无意识中，他呼唤着Alpha的名字，信息素如决堤般涌出，在密闭的教室里形成浓郁的薄荷青柠雾霭。
***
学生会会议室，冥岚正在审阅下周校庆的预算报表。突然，他的钢笔从手中滑落，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。
黑朗姆酒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，会议室里的几个beta成员困惑地抬头，而少数Alpha成员则立刻绷紧了身体。
会长？苏媛试探性地问道，有什么问题吗？
冥岚的双手微微发抖。就在刚才，他清晰地感应到了一股强烈的omega信息素——黎明的薄荷青柠味，而且充满了求救信号。更令他心惊的是，这股信息素中混杂着不正常的甜腻，那是发情期的特征。
会议暂停。冥岚猛地站起身，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。他顾不上解释，大步冲出会议室，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。
黎明的电话无法接通。
冥岚的脚步越来越快，最后几乎是在校园里狂奔。路过的学生惊讶地看着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学生会长像变了个人似的，领带松散，额发凌乱，眼中是从未见过的慌乱。
信息素的牵引像一根无形的线，将冥岚径直引向音乐楼。越靠近，黎明的信息素就越浓郁，冥岚的Alpha本能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。当他终于冲到三楼那间教室门前时，黑朗姆酒的信息素已经浓郁得能让普通omega腿软。
黎明！冥岚用力拍打门板，透过磨砂玻璃能看到里面一个模糊的身影靠在门边。
门内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：冥岚...？
退后！我要撞门了！
冥岚后退两步，猛地踹向门锁。老旧的锁具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三下重击后，门终于开了。
扑面而来的薄荷青柠信息素让冥岚的瞳孔瞬间收缩。教室里，黎明蜷缩在门边，脸色潮红，校服衬衫被汗水浸湿，紧贴在身上。看到冥岚，他涣散的眼睛勉强聚焦，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。
冥岚迅速脱下外套罩在黎明身上，同时释放出安抚性的Alpha信息素。两股信息素在空中交融，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。
能站起来吗？冥岚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。
黎明摇摇头，眼神迷离：热...好难受...
冥岚咬紧牙关，一把将黎明打横抱起。怀中的omega轻得惊人，浑身滚烫，发丝间萦绕着甜腻的薄荷香。冥岚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标记这个毫无防备的omega。
坚持一下，我送你去医院。
不要医院...黎明虚弱地抓住冥岚的衣领，带我...去你的地方...求你了...
这个请求让冥岚的呼吸一滞。理智告诉他应该送黎明去医务室，但Alpha本能却在咆哮着要带走自己的omega。最终，他收紧手臂，大步走向楼梯。
苏媛，他拨通电话，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，但信息素依然波动不已，取消我今天所有安排。对，紧急情况。
挂断电话，冥岚低头看了眼怀中的黎明。omega正将脸埋在他的颈窝，滚烫的呼吸打在皮肤上，让冥岚的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。
***
冥岚的公寓位于校园附近的高级住宅区，平时鲜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。他将黎明放在主卧的床上，立刻从床头柜取出应急抑制剂。
先打一针缓解症状。冥岚的声音有些哑，然后我叫医生来。
黎明却抓住了他的手腕：临时...标记...他的眼中噙着泪水，冥岚...帮帮我...
针剂从冥岚手中滑落。他单膝跪在床边，双手撑在黎明身侧，黑朗姆酒的信息素如海浪般涌出：你知道自己在要求什么吗？
知道...黎明仰起头，露出后颈发红的腺体，我信任你。
这句话击碎了冥岚最后的克制。
冥岚从未体验过如此完美的契合。黎明的信息素与他交融得如此自然，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为了彼此存在。
呼吸逐渐平稳。冥岚轻轻将他揽入怀中，两人的信息素依然缠绕在一起，形成一种令人安心的氛围。
好些了吗？冥岚用手指梳理着黎明汗湿的额发。
黎明点点头，脸上还带着红晕：从没这么好过...他抬眼看向冥岚，突然笑了，你看起来比我还狼狈。
确实，冥岚的衬衫皱得不成样子，领口大开，头发乱糟糟的，完全看不出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。他无奈地摇摇头：你差点吓死我。
对不起...黎明小声说，我也没想到会提前...
抑制剂呢？
昨天用完了...黎明心虚地低头，本来打算今天去医务室拿新的。
冥岚叹了口气，从钱包里取出一把钥匙，打开床头的一个小抽屉。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支Alpha专用抑制剂和一支omega专用抑制剂。
以后每周来这里补充。他将omega抑制剂递给黎明，我的备用钥匙给你一把。
黎明接过抑制剂，眼睛亮了起来：这是...邀请我常来的意思？
冥岚没有立即回答。他站起身，走到窗前拉上窗帘，然后回到床边，郑重地单膝跪地，与黎明平视。
黎明，他的声音异常认真，你愿意正式和我交往吗？
这个突如其来的正式告白让黎明瞪大眼睛。他看见冥岚平日里平静如湖的眼睛此刻波涛汹涌，黑朗姆酒的信息素波动着，泄露了Alpha内心的紧张。
我愿意！黎明几乎是喊出来的，随即又害羞地降低音量，我是说...我很乐意。
冥岚的嘴角微微上扬，他伸手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小盒子：这个，给你。
盒子里是一个精致的音乐盒，打开后能播放冥岚自己改编的钢琴曲——正是黎明参赛的那首《星空下的告白》。
你什么时候...？
比赛后。冥岚轻声说，我找了工匠定制。
黎明爱不释手地捧着音乐盒，突然想起什么，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细细的银链：这是我的护身符，妈妈给我的...现在给你。
链坠是一个小小的音符，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。冥岚低下头，让黎明为他戴上。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，呼吸交错间，信息素再次悄然交融。
我饿了。黎明突然说，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。
冥岚轻笑出声：我去做点吃的。你休息一下。
厨房里，冥岚系上围裙，开始准备简单的晚餐。他的心情异常平静，仿佛一切终于归位。直到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[会长，明天的会议材料已发你邮箱。顺便，今天那个紧急情况还好吗？需要帮忙吗？——苏媛]
冥岚皱了皱眉，简短回复：[已处理，谢谢关心。]
他没有注意到，就在几小时前，当他抱着黎明匆匆离开校园时，远处一个拿着手机的身影将这一切都拍了下来。
***
一周后，黎明已经完全恢复。他和冥岚的关系也从信息素训练伙伴正式升级为，虽然两人在公共场合依然保持低调。
所以，那天你真的是感应到我的信息素了？黎明咬着吸管，好奇地问。他们坐在校园咖啡厅的角落，冥岚正在批改学生会文件。
冥岚头也不抬，契合度高的Ao之间有这种联系。
那你能感应到我现在的感觉吗？
冥岚终于抬头，目光在黎明脸上停留几秒：你现在很开心，还有点...调皮。
黎明瞪大眼睛：真的能感应到？
猜的。冥岚的嘴角微微上扬，你脸上写得很清楚。
黎明做了个鬼脸，正要反驳，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：
冥岚学长，原来你在这里。
苏媛站在桌边，手里拿着一叠文件。她的目光扫过黎明，最后落在冥岚身上：校长找你，关于校庆的事。
冥岚点点头，收拾文件起身：我一会过去。他转向黎明，晚上训练室见？
黎明笑着点头，故意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，记得带颈环哦，学长~
冥岚无奈地摇摇头离开后，苏媛却没有立即跟上。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黎明，红唇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：
小学弟，看来我小看你了。
黎明不明所以地抬头：学姐？
临时标记的感觉如何？苏媛突然俯身，玫瑰香的信息素压迫性地袭来，别得意太早，冥岚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。
说完，她直起身，踩着高跟鞋优雅离去，留下黎明一人坐在原地，手中的饮料突然变得索然无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