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0章 针对(3)

    谢知奕伏在地上,呛咳着,散落的发髻遮住了他眼底的讥诮,“殿下,何必为难我?我举办宴会,不也是为了您的大业吗?”

    宋清霜冷笑着,俯视着他,“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,不过是宋华安不要的贱货,还敢拿我充牌面,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?”

    谢知奕抠住地上的沙土,理了理衣裳缓缓站了起来,看向宋清霜,“陛下追查的那些私兵,和您有关吧!”

    宋清霜抱臂看向他,不以为然,“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
    关于她有私兵一事,她也知道没多久,施明素压根没打算告诉她。

    至于她有多少私兵?私兵在哪里?她现在还是一概不知。

    谢知奕慢慢贴近宋清霜,抬手搭在她的胸口,吐气如兰,“我知道殿下心中抱负,也知道殿下想要什么。我是曾心悦过安王,但我更爱权势,尤其是带给我无上荣光的权势。”

    宋清霜垂眸看向贴在肩头的那双桃花眼,眉毛越蹙越紧。

    “殿下,祝家那个蠢货前些日子在旁人面前炫耀新得的云锦纱,可那东西只有君后才有,您说那祝家真的能和姬家结亲吗?”

    “呵,”宋清霜攥住他的手,将人拉得更近,“这么说,本王还得谢谢你了?”

    谢知奕强忍着手腕的痛楚,勾起唇角,脸颊微微倾斜,媚眼如丝,“殿下,我可以帮您,这京中的后宅就没有我探不进去的。谢家与您一体,我与您更是夫妻,我爱权,自然也爱慕给我权势的人,殿下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?”

    宋清霜突然想起在上书房时,日日不落的礼物、糕点,那时候只觉得谢知奕是个逗趣的玩意,但与现在相比,简直无聊至极,无论是身段,还是心性。

    “妻主,从前奴吃了好些苦,安王远在北地,无从报复,但您总得让奴出了这口恶气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宋清霜缓缓凑近,“本王怎么记得你姐姐就在北地。”

    从别院离开的每一个人都远远望见那两道在梅树下相拥的身影,羞耻地垂下头暗骂一句,狐媚子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沈府内,大夫为沈临熙接好骨,包扎好额角和腿上的伤。

    “万幸,未伤及根本,只是这左腿需好生将养数月,切忌动弹。”

    沈临熙靠在榻上,脸色苍白,额角缠着白布,更衬得眉眼清俊脆弱,“木荷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“那位小公子伤得重了些,没个三五月是下不来床的。”

    沈临熙抿了抿唇,“我知道了,多谢您了。”

    待人走光后,他独自对着跳动的烛火,眸色深沉。

    他没想到谢知奕会那么狠,今日分明是奔着他的命去的。还有逸王,究竟是被谢知奕设计不知情,还是将计就计。

    将目光落在一旁案几上未曾动过的木盒,府医说血燕没有任何问题。

    沈临熙强撑着伤腿,小心拆开华丽的包装锦缎,指尖在血燕上细细摩挲,翻来覆去也没有发现丝毫异样。

    到底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他细细回想着,回想着那侍从递上来的盒子,那杯冷掉的茶,曲水流觞上人人都要做的诗和带着墨香的纸笔,以及那通往别院的唯一一条小道。

    每一个环节都没有问题,只是他心慌待不住要先走,只是逸王恰好赶去别院要接谢知奕。

    “呵,原来那马不是冲向我的,是冲向别院的。”

    谢知奕啊谢知奕,你可真是疯得不轻。

    此刻,对于孙儿受伤一事,沈嬛一无所知,她正陪着昭武帝下棋。

    “太傅,最近朕总是觉得力不从心。”

    沈嬛不紧不慢地落下一个白子,再次拉长了对局时间,“陛下不必忧虑,一个江湖组织再怎么恼人,也无法左右永晔根基,只需等待时机即可。”

    “太傅真这么觉得吗?”

    “自然,若陛下想,解决此事不过是一两月的事。”

    昭武帝举着棋子轻笑出声,“太傅还是这么懂我,只可惜若强杀后患无穷,谋定而后动不是当初太傅教我的吗?”

    沈嬛抬起眼,满是平和,“陛下是老臣最优秀的学生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这话太傅还和多少人说过?”

    “自然只有陛下一人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朕记得怡儿课业也很不错,比朕当初可好不少。”

    沈嬛闻言,点了点头,“可殿下到底年轻了些,心肠也软。”

    “是个守成之君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沈嬛执棋的手一顿,后退着,跪伏下来。

    昭武帝低头看着棋局,许久才开口道:“太傅,你说朕是不是该立太女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请陛下恕罪,此事老臣不敢妄议。”

    青烟在殿内弥散开来,模糊了一切。

    顺和拿着拂尘,无声步入殿内,没有丝毫停顿,“陛下,逸王殿下求见。”

    昭武帝招了招手,“让她进来吧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顺和走后,昭武帝才将棋子扔进棋盘里,“倒是可惜了这棋局,太傅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沈嬛垂着眼,表情没有丝毫改变。

    香炉中的烟灰彻底散尽,宋清霜大步走近。在看到沈嬛时愣了一瞬,随后撩袍单膝跪地。

    “儿臣向母皇请罪!”

    昭武帝撑着脑袋,将目光移到她身上,“何事?”

    宋清霜垂首,语速平稳,“儿臣方才骑马接驸马归府,马匹受惊失控,冲撞了沈公子。”

    沈嬛闻言,攥起拳头,身体下意识前倾。

    “儿臣已命太医前往诊治,万幸沈公子性命无虞,只是左腿伤及筋骨,需静养数月。儿臣特来向母皇请罪。”

    “竟有此事?”昭武帝侧头看向沈嬛,“沈爱卿,你看这……”

    沈嬛站起身对着昭武帝躬身行礼,“老臣惶恐,既然临熙无恙,此事便……”

    宋清霜见状,转向沈嬛,言辞恳切:“此事皆因本王而起,本王心中愧疚难安。还请太傅允本王亲自登门致歉。”

    昭武帝勾了勾唇,“既如此,清霜,你便依礼前去探望吧。临熙那孩子,朕会派太医正亲自去瞧瞧,务必用最好的药材,让他早日康复。”

    “儿臣遵旨。”

    “老臣……谢陛下隆恩。”

    在昭武帝出言将沈嬛留下后,宋清霜恭敬叩首退下,低垂的眼眸中满是不耐。

    是夜,昭武帝懒散地拈起一枚棋子,又落进棋盒里,发出一声脆响。

    “倒是巧得很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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