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剑还在抖，晶核里的东西像是醒了。

    我盯着那层光幕，手指攥紧剑柄。阿骨打在我旁边喘着，狼爪在地上划出几道印子，尾巴绷得笔直。

    “昭哥，冲不冲？”他问。

    我没答话，往前踏了一步。剑尖再次撞上光幕，火光炸开，震得我手臂发麻。

    行不通。

    背后风声一紧，我猛地侧身，一只人蛛妖的利爪擦过肩膀，布料撕裂，皮肉火辣辣地疼。血顺着胳膊流下来，滴在地面符文上，那符文居然微微闪了一下。

    【+50】

    脑子里弹幕跳了下。

    我咧嘴笑了：“就这？当年你们主子被打成渣的时候都没这么怂。”

    那只人蛛六只红眼全瞪圆了，喉咙里发出嘶吼，其余守卫也躁动起来，锁链哗啦作响，全都朝我们扑过来。

    “阿骨打！”我大喊，“左边交给你！”

    他低吼一声，尾巴横扫，把两个靠近的妖魔抽飞出去。另一边三只已经跃到半空，利爪对准我脑袋。

    我咬牙，疯批值往上提，脑子里像有根弦崩得快要断了。

    “来啊！”我冲它们吼，“你们不就是想看我死吗？我偏不死！”

    话音落，系统疯狂刷屏：

    【这逼装得漂亮！+100】

    【再疯点！打他们脸！+150】

    【疯批值飙升！解锁新技能——血瞳幻杀！】

    眼前突然一热，双眼像是被火烧过，视野整个变红。瞳孔深处浮起一圈扭曲的纹路，我不用照镜子都知道——现在这双眼睛，看着就不像活人该有的。

    精神波动像潮水一样扩散出去。

    最近的三个人蛛动作一顿，六目呆滞，转头看向同伴，利爪直接捅进对方胸口。

    “杀……杀了你……”其中一只喃喃着，把另一只按在地上猛砸。

    剩下的妖魔也开始混乱，有的攻击自己人，有的抱着头蹲下尖叫。整个阵法外围乱成一团。

    “走！”我嗓子发哑，抬脚往洞口方向冲。

    阿骨打没迟疑，一把把我拽住，甩到背上。我趴在他肩上，视线已经开始模糊，断剑还抓在手里，剑柄沾了血，滑得差点拿不住。

    他贴着岩壁跑，脚步踩在渗水的石头上啪啪响。身后追兵的吼声越来越远，但我知道它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。

    通道狭窄，越往前越低，最后只能弯腰前进。空气闷得喘不上气，血腥味混着一股腐臭钻进鼻子。

    “昭哥……你撑住。”阿骨打声音发颤，“快到了。”

    我没说话，手摸了摸左肩伤口，血还在流。疯批值因为情绪回落开始下降，刚才那一波爆发耗得太多。

    可我不甘心。

    “不够。”我咬牙，“这点疯批值……远远不够。”

    话刚说完，脑子里系统轻响：

    【情绪达标，积分持续增长中】

    我冷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只要还能骂，还能疯，我就没输。

    前方出现岔路，左边干涸，右边有水声。阿骨打停下，回头问我。

    “走右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他点头，拐进右侧通道。

    没走多远，前面突然亮了。

    幽绿色的火把一盏接一盏挂在墙上，照亮十几个站立的身影。全都穿着黑袍，手里拿着骨杖，最前面那个抬头看了我们一眼，眼珠是灰白色的，里面闪着光。

    不是普通守卫。

    是能指挥别人的那种。

    阿骨打停住脚步，低声说：“昭哥，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我从他背上滑下来，靠在岩壁上站稳。左手抬起来，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。

    “看来它们真拿我当贵宾了。”我笑出声，“连迎宾队都派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【嘴炮续命，合格。+80】

    系统又冒了一句。

    对面没人说话，只是缓缓举起骨杖，指向我们。

    我能感觉到气氛变了。这些家伙不像刚才那些只知道扑杀的蠢货，它们在等，在观察。

    我也不能硬冲。

    疯批值还没恢复到能再开一次血瞳的程度，刚才那一招像是透支了神经。现在脑子嗡嗡响，太阳穴突突跳。

    但我不能露怯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我往前走了两步，声音故意拔高，“你们主子重组还没完成？急着见我？”

    领头的那个妖魔开口了，声音像是砂纸磨过石头：“容器，你不该来这里。”

    我嗤笑：“我不该来的多了去了。十二岁偷喝长老藏酒，十五岁踹翻萧景珩的扇子，哪一件我该干？可我不照样干了？”

    【疯得漂亮！+120】

    数值又涨了一截。

    我盯着它的眼睛：“你们搞这么大阵仗，不就是想让我进来吗？不然改阵法符号干嘛？引我来看热闹？”

    它没动。

    但我看到它握骨杖的手紧了紧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。”我继续说，“拼回原来的自己。可惜啊，当年我能把你主子钉死，现在照样能砸了这破阵。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儿，疯批值已经接近临界点。

    只要它再往前一步，我就敢再开一次血瞳。

    可就在这时，阿骨打突然拉了我一下。

    “昭哥，后面也有火光。”

    我回头。

    通道尽头，另一队妖魔正慢慢逼近，手里举着同样的绿火。

    前后夹击。

    我扯了下嘴角：“好家伙，真当我走不了？”

    阿骨打低声问：“绕？”

    我摇头：“来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那就只能赌一把。

    我把断剑横在胸前，盯着前面那个首领级妖魔：“你猜我现在最想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它沉默。

    我说：“我想骂你祖宗十八代。可惜你们这种东西，压根没爹妈。”

    【疯批值突破阈值！可激活血瞳幻杀（限时十秒）】

    来了。

    我深吸一口气，双眼再度泛红，符文浮现。

    只要它动，我就放招。

    可就在这时，头顶传来震动。

    沙石簌簌落下，火把晃了几下。

    所有人抬头。

    一道裂缝从洞顶蔓延而下，像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撕开。紧接着，一丝金光从缝隙里漏下来，照在阵法方向。

    我心头一跳。

    那光……和营地那天看到的一样。

    妖魔们也察觉到了异常，阵型出现松动。

    我抓住机会，一把推开阿骨打：“走左边！别回头！”

    他愣了一瞬，立刻反应过来，转身就往侧边一条窄缝钻。

    我最后一个冲进去，身后传来怒吼和锁链撞击声。

    刚爬出几步，地面又是一震。

    我回头看了一眼，那道金光越来越亮，照得整个洞穴通明。

    然后我看见，那颗悬在阵眼的晶核，动了。

    它转了个方向，像是在看我。

    我的断剑，又一次剧烈震动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