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遥望某个方向。
“究竟是什么在引导我去往那里……”
在他神智恢复后，有莫名的指引想要他去往哪里。
他有些犹豫，不知要不要去往指引的方向。
他翻找了体内空间，没有找到想要的。
于是，他蹲下身子，拽起三根草。
“去不去就看我的命了，虽然有些无法得知现在的时间，也无法知晓空亡，就大概算算吧。”
灵力清理出一片空地，他松开手，三根草飘落。
就在此刻，有风吹动，落草飘飞。
那股风，将草片吹得极远，直至超出了他的感知范围。
末又召来三根草，这次，他使用灵力保护。
即将落地之时，大地突然震动，随即，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，正巧三根草掉落其中。
“不想让我算，也就代表真能算出此行，既然如此，抛硬币吧。”
一块手掌大小的灵石被削成硬币大小，其中一面留下了印记。
白皙的拇指叩在食指下，没再有其他举动，只是怔怔看着。
他跟随着那莫名的指引而去。
数日后，他停了下来，江流缓缓。
他看着照映的自己，隐约间，他看到一个身着蓝色道袍的少年。
“道长，你刚才给我算的那一卦怎么样？”
那年老的道长仍不急不缓地走着，面容上带着淡淡笑意：“我们总是执着于知晓未知……知善而行，知恶而逆。
因果从始至终都是取决于你自己。”
“听不懂。”
“你真的想知道吗？”
“当然！”
“其实我并没有算出来。”
少年目光怪异地看着年老道长。
“你真的不是骗子吗？”他毫不留情面地说道。
道长的脸上笑意更甚。
“或许我是呢？但这重要吗？”
“你要是真算不出来我就走了，为了算一卦我可是给自己找罪受。”
“你自己不是也学会了吗？”
“我自己根本算不出来，每次总会出现一些状况，让我根本没办法算。”
“正如你所言，我同样如此，命不可窥，又何必执着呢？”
“你也遇到那些刮来的风，断掉的桌子腿什么的了吗？”
“当天意不可违时，我便知晓了答案。”
少年跟着他身后，踏过石阶，枯黄的落叶飘零。
“难道我是什么天命之子吗？”
道长笑而不语。
“望天地知己之渺，望己而知己之空。”
他仰望天空，缓缓说道。
“高人说话都这样吗？要不简述点？我实在是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。”
“多待上一段时间吧。”
“我不可以走吗？”
“你会回来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。”
“你是真心想来这里吗？”
“不是啊。”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。“好吧，我现在回家可能也是被赶回来。”
一年后。
少年变得有些忧郁。
“你的心结太深，如果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。”
“还好吧师傅，这么冷，你快回去吧，我自己走就行了。”
“好……我知道你不会和我说的，麻绳有时并非一人便可以挣脱。”
“好了，师父你快回去吧，别冻感冒了。
走啦，过段时间见！”
……
少年离开后，道长的气息衰弱了一些。
“望古今，尽轮回……聪明的孩子啊……咳咳咳。”
风灌道袍，道长止不住地咳嗽。
少年回到家中几日，便偷跑出去。
他有些茫然、彷徨。
不知道要去哪里，能去哪里，只想去到一个不会被打扰的地方。
于是，他买了一张机票。
他看着机窗外的天外天，沉默无言。
混沌的大脑中有零星的碎片闪烁。
“道法自然……我第一句就看不懂怎么办？”
“不要执着于所观所闻，道于你心中，你如何，道便如何，道法衍生之繁，非其道于你。”
“听不懂。”
“呵呵呵，不要寻找道，因为你便是道，当你执着于道是什么的时候，便已经迷失了自己的道。”
“可我连道是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……
“那个小姑娘很关心你。”
少年眉宇间透露着忧愁。
他指尖夹着香烟。
“没注意。”
“你有心结，下山时可是遇到了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苦日子过烦了而已。”
“跟着你的那些师兄学会抽烟的？”
“……嗯，我见他们在抽也学了学。”
有几个青年和中年男子打了个喷嚏。
“听你们说，那个小姑娘是从国外回来的？”
“对，应该是放假了吧，我也不知道，当时我也该去的，然后不想去后来就来到这了。”
“是因为当初那件事？”
“对，一群没脑子的东西，要不是有监控，我现在还在被网暴呢。”少年的脸上没有表情。
“如果你现在回到当初会怎么做。”
“回不回去不重要，我觉得现在更好，即便回去了我也会遵循着因果，就算我改变了因果也会有下一个因果出现，就比如蝴蝶效应。
一条因果线的错乱便会导致其他因果线也发生改变，运气好没什么大事，运气不好说不准就死了。
虽然我现在也有可能会一个没注意踩空石阶摔下去摔死，不过我还是不想改变因果。
但有一点，我觉得有很大的问题，如果真以现在的我回到过去，那我肯定会在潜移默化间改变因果，即便我努力保持，也无济于事……
师父……”
少年看向他。
“那究竟是现在的世界是真实的，还是因果被更改后的世界才是真实的，世界的演变以及我们、动物那些生命是否又是在注定的安排下方才出现的呢？
如果道衍生了这一切，道又从何而来，道的源头又因何出现……
我们所悟的道又是否是，道下者，非明之道，以此道而行又是否是所谓的误入歧途？”
“演天，观势……这一切皆非我等可以知，常道，古人慧，今人愚，今论，古人非慧，今人非愚。”
“可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因为你所追求，并不是我能为你解答的，这个世界的玄妙尚不能解，又何以解你之惑？
非师为师，非徒为徒，如果你我同辈，或许我要拜你为师才对。”
他笑着，眼中是少年的身影，以及少年怪异的目光。
“不，这只是我们看待的不同。”
“不然你还真想当我师父不成？”
“开个玩笑嘛……”
“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。”他笑呵呵地说道。
“什么？”
“我算到了你的姻缘。”
少年猛地瞪大眼，十分激动。
“师父，你不是说你算不出我未来的任何事吗！”
“确实啊。”他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。
“那你是怎么算出来的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
“你该不会是骗我吧？”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？”
“那倒也是。”
少年思索后，有点怀疑地问道。
“您该不会是算了清挽伊吧？”
“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。”他缓缓地离开。
“那还能从哪算！肯定要和我有因果才行！”少年大喊着。
“不知道。”
少年思索间想到了什么。
询问生辰八字后，他起了一卦。
“我怎么算不出来？骗我的？”
“你明天有时间吗？”
“有呀，怎么啦？”
“你明天能再来一趟吗？我带你找我师兄帮你算一卦。”
“好！明天什么时间呀？”
“都行。”
“哦，我想起来了，你不是明天的机票吗？还是别来了。”
“没事！我可以后天再回家。”
“你机票多少钱？我把钱发你。”
“不用不用，我攒了好多钱。”
“那……啊！卧槽……师傅啊……”他的声音都在发颤，“你干嘛呢？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偷偷站我后面。”
“你师兄跟我说，你站在这里不知道在干嘛，他以为你老毛病犯了，然后喊我来看看。”
“你知道手机上的光突然照你脸上的感觉吗？”
“你先把你的电话挂了，我有点事和你说。”
“先挂了哈，等下聊。”
“你让一个小姑娘爬山来找你，你怎么想的，难道不该你去找她吗？”
“也是哈，但是我不太想下山，太累了。”
“你都知道累，人家小姑娘就不累吗？再说了，别人小姑娘千里迢迢来找你，你不请别人吃个饭？去公园转转？”
“您是在教我泡妞吗？”少年有点不确定的问道。
“唉。”他看着少年，频频摇头叹息。
“你明天和遥群一起下山，他起卦比你厉害得多，而且也了解一些适合你们去玩的地方。”
“我怎么感觉你在贬低我？”
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，“不用感觉，我就是在贬低你，悟道天赋极佳，其他方面的话，嗯，我们都知道。”
“好了，早点休息。”
他缓缓离开，月光照在他的身上。
“你现在正在做你询问的问题。”
少年愣在原地，他反应了过来，自己的行为正在改变命运，可他又在想，这就是因果下的命运，还是命运下的因果。
他就这样坐在地上想了一夜。
当一名青年出现的时候，看到了他的情况。
“完了，老毛病又犯了。”
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。
“师傅，师弟……”
“喊醒他吧。”
“您确定？”
“嗯，他不会想得明白的。”
“行，不过，我可以问您一件事吗？”
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，我们的道，源自传承。
而他的道，便是以自己为源头，记住我和你们说过的，不要推演他。”
“师弟是想独自创道吗？”
“不，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，只是在追求，追求虚无缥缈的道。”
“您一直在警告我们不要推演师弟，却不与我们说缘由。”
对方沉默了许久。
“我命不久矣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青年震惊。
“您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？怎么……”他缓缓转过头，看向坐在地上，有些呆愣的少年。
他快步离开，一路上，不断调节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师傅……”
“我们无法改变既定的命运，一切因果都会产生，结束。
道生阴阳，生为阳，死为阴，道不可知，天有罚，地有业……
他不曾了解道，只是沉浸在自我之中而入道，非你我而知道。”
“可师傅你……”青年的声音都有些沙哑。
“即便他不出现，也会有其他事，我曾为自己起卦，晚年将有大劫难，即便没有他，也无法躲过。”
他的脸上没有惧色，和蔼地笑着。
“我们生来便是迎接一场场劫难，或许某一刻，我们便身死道消，望破生死方见真我，遥群，你可知晓？”
“弟子知晓……难观生死而望，知生死于身，观他人之故，心为涟漪，望己生死，心涌波涛……”
……
（番外）